这场春梦淫.靡缠绵, 少女软弱无力伏在他的身上,微微侧着脸, 后颈那片雪白的皮肤尤其娇嫩, 又薄又白的雪肤落着青青紫紫的齿痕。
绸缎般细腻丝滑的乌发轻轻滑落在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勾着少女的几缕长发,另只手充满了占有欲拢在她的软腰。
她方才哭过,睫毛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一双眼微微泛红。
金枝玉叶偏被弄成这种活色生香的模样。
裴闻从梦中醒来, 心头那把火烧得还是很燥热。
他面无表情掀开寝被,揉了揉眉眼, 将自己重新收拾干净,屋外的天也已经亮了。
裴闻喝了两杯冷茶,才降下浮躁的火气。
他怎么能对她做这么无耻的梦?但是这个梦真实的像发生过一样。
男人闭了闭眼, 隐忍了半晌,强行压下梦中那些缠绵绯色的画面,一并被强行克制的还有他不可言说的欲望。
她明明该是他的妻子的。
可是她不喜欢他。
裴闻仰头又灌了杯冷茶,他打开了窗户, 清晨院子外的冷风骤然吹了进来, 迎面扑来的冷风,带着露水冰凉的寒意。
底下人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收拾好床铺,都不敢多看换下来的床单。
裴闻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至少没有起床时那般的烦躁。
洗漱更衣, 用了早膳。
裴闻便进了宫,下朝过后皇后私底下又找人请了他过去,还是假惺惺流着泪, 望裴大人高抬贵手莫要追究国公府上的那件事。
其中也必有隐情。
她弟弟胆子再大, 也不敢贪朝廷拨去戍守边疆的款项。
裴闻已经很不耐烦, 不过表面看不太出来,他背着手,居高临下望着皇后脸上的泪痕,尤其无动于衷,“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娘娘不必再做无用之功。”
皇后闻言,默默收起了眼泪,她的眼神变了变,不复方才的示弱,“裴大人一定要如此吗?”
“国有国法,娘娘节哀。”
一声节哀,几乎直白告诉了她结果。
皇后护不住她弟弟。
国公府也护不住这么个人。
能摘出去的只有太子。
裴闻连看都懒得再多看皇后一眼,皇室的无能,是沉疴已久的痢疾。
这些人,眼里看不见生灵涂炭。
看不见颠沛流离的子民。
只想着自己纵情享乐。
坐在高台之上,心安理得享受着荣华富贵,却一点都不愿意付出。
裴闻年少时曾随着舅舅去边疆打过仗,边疆多是流离失所的可怜人,寒冬腊月,衣不蔽体,一双双穷苦的眼,一双双贫瘠的手。
还有刚生了孩子的妇人,因为没有奶水只能用自己的血来喂养襁褓中的孩子。
战场上,更是刀剑无眼。
遍地横尸,戍守边疆并非易事,可都是用人命换来的安宁。
就连裴闻自己这双手也沾了许多的血。
杀了许多人命。
“裴大人往后可不要后悔。”皇后抓紧了手指,咬牙切齿道。
“裴某从不做后悔的事。”裴闻的脸色很平淡,语气也极其淡漠。
裴闻从皇后的宫里出来已近晌午,高悬于顶的烈日,金光刺眼。
裴闻站在刺眼的阳光里,周身还是一阵阵森冷的寒意,指尖温度冰冷。
宫外的马车,等候多时。
裴闻在宫门前遇上了赵景淮,小将军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男人一身黑衣,抱着剑,冷着脸,“皇后又找你求情了?”
裴闻嗯了声。
赵景淮一声冷嗤,毫不留情嘲弄道:“她竟然也好意思开这个口,那本账单里国公府牵扯的人分明最多,人心不足蛇吞象,贪了那么多不该贪的银子,早就被阎王索命。”
裴闻神色淡淡,对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兴趣:“宋砚璟已经带着人去国公府抓人了。”
赵景淮抬了下眉:“落在宋砚璟手里比死也好不了多少。”
宋砚璟的手段,他们是清楚的。
杀人不见血。
骇人听闻的刑罚,唯有他才能从容不迫的动起手。
每次从地牢里出来,宋砚璟都要用皂角洗好几遍手。
天生爱洁,却又常常到将人折磨的血肉模糊。
裴闻心情不大好,也不知是因为那个梦,还是别的什么,他的情绪看起来显然不高:“我回去了。”
赵景淮说完了话也未打算就离开,他跟上去,“我听说郡主这些日子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走的很近。”
裴闻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看向了他,男人抿直唇线,神色冰冷,“你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