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怀疑她。
裴闻抬手揉了揉眉心,许是最近这段时日与她见面太多,才会如此,连梦里都是她。
马车很是宽敞,姜云岁后半程着实没有撑住,趴在枕头上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她昨夜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没有养好精神,容易犯困。
少女乖巧窝在枕被之中,绸墨般的长发如锦缎铺在她薄瘦的后背,后颈那片雪白的肌肤,被窗外透进来的那束日光晒得泛红。
好似娇娇玉白染上了一点浓稠的春色。
少女唇瓣湿润洇红,微张檀口,齿尖无意识轻轻咬着柔唇。
裴闻望着她的脸,眸光定定,眼珠漆黑深邃,什么都看不出来。
过了半晌,男人泰然自若挪开了久久落在她脸上的眼神,随手给她盖好了被子,指腹在她的唇瓣上停留片刻。
他这双手,握得了笔,也拿得起剑。
指腹有茧,触感粗粝,他的指腹漫不经心抵在她的唇上,对她总是容易失了分寸,下手也不知轻重。
少女似乎是难受,嘤咛了声。
裴闻依然不慌不忙,没有急着抽出手,男人的手指用着不轻不重的力道,攫取她的下巴,盯着这张精致漂亮的脸望了半晌。
除了美貌,姜云岁还有什么?
裴闻确实还没想到。
姜云岁念书不好不坏,有点小聪明,但是那点愚蠢的小聪明其实是不太够用的,能糊弄到的只有她自己。
她胆子又小,嘴也笨。
身体差,吃不了苦。
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
这样想想,姜云岁除了长得稍微好看一些,其余的可取之处并不多。
裴闻想他先前答应了和她的这桩婚事,真的就是鬼迷心窍。
但他不想当言而无信的伪君子。
答应好的事情,自然要做到。
哪怕没有那么心甘情愿。
他也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看待。
裴闻低头望着她潋滟水色的红唇,喉咙往下咽了咽,忽然之间,竟然想尝一口味道。
一定是甜口的。
咬上两口说不定还会像熟透了的软烂多汁的鲜桃,戳两下,破了皮,溢出又香又甜的汁水。
马车正巧停了下来。
到了。
裴闻压下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拢紧她身上的衣裳,温声温语:“表妹,我们到了。”
短短的时辰,姜云岁做了个不大好的噩梦。
许是他的气息太浓烈,连梦里都是不讲人情的裴闻。
少年都督掌握了实权后,气势一日比一日内敛沉稳。
收敛了锋芒的男人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也有种不怒自威的威慑压迫,漂亮好看的侧脸给人种肃杀的戾气。
听澜院的人,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
从来都是裴闻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云岁那时也有点破罐破摔了。
随便裴闻要做什么。
她那时求过皇后,盼着这位婶婶能想想办法救救她。
可是皇后巴不得她一辈子都被裴闻磋磨,皇后用她来讨好裴闻,换自己的儿子安安稳稳坐在皇位上。
她好不容易从裴闻的府邸跑了出去,眼看已经快要过了城门。
四下暗处忽然冒出许多禁卫军,裴闻甚至都没有出现,她就被他手底下的人带了回去。
裴闻将她当成逃离当成闲暇无事的消遣来看,事后抱着她坐在腿上,两人身上的衣裳穿戴整齐,她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实在是胀得受不了就用牙齿狠狠咬他一口。
“你用来逃跑的路引,还是我亲手写的,你没发现吗?那上面是我的字迹。”裴闻摸了摸她潮红的脸,声音沙哑:“坐稳。”
姜云岁脸上淌着泪,眼睫毛上也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她坐不稳,不得不抱着他的脖子,呜咽难忍的泣声被吞没在喉咙里。
裙子脏得没法看,更没法再捡起来穿。
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裴闻的。
沦落在他的掌心,任人宰割。
姜云岁从可怕的前尘梦中缓缓醒来,怔忪的眼神逐渐恢复了些神采,她没看裴闻。
裴闻让人送她回了院子,没有计较她忽如其来的冷淡,说的明白些,他也没那么在乎。
姜云岁心想她是不会重蹈覆辙的。
姜家的江山,她无力改变。
但她自己的人生,应当能重新再来一回。
做出不同的选择。
结局也会不同。
姜云岁再也不会主动招惹裴闻,也不会刻意的躲着他,不然平白无故又要引起他的怀疑。
她和裴闻,最好就是不太相熟的表妹和表哥。
姜云岁坐在窗边发呆,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