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她两步,男人忽然伸手紧紧攥住了她的五指,她的手指摸起来有些凉,“表妹,你很冷?”
姜云岁正想说起这件事,若今晚还要在香山寺住上一夜,她是受不住的。
山上寒气太重,门窗不挡冷风,她可不想睡了又被冻醒。
“嗯。”犹豫半晌,姜云岁轻声说:“表哥,昨天夜里我也没怎么睡,屋子里实在太冷了,你也知道我一向畏寒,不如我们早些回府吧?”
裴闻原也是这个打算,既已经烧过香拜过佛,也该下山了。
求佛渡己,不过是寻求安慰。
“嗯。好。”
他答应得痛快,她也松了口气。
姜云岁在庙里待久了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怕自己又忽然晕倒在他面前,两人去斋院用了早膳。
侯府的马车早早就在寺门外候着。
山门前冷风飒飒。
姜云岁鼻尖透红,脸缩在斗篷的狐狸毛边里,只露出一双湿润漆黑的眼眸。
身后是和尚的撞钟声,肃穆的钟声响彻山庙。
说巧也不巧。
姜云岁在山门前遇见了个熟悉的人,威远将军府上的嫡千金,裴闻后来要娶的妻子——赵敢宁。
将军府的马车停在离山门不远的地方。
赵敢宁恰巧今日也来香山寺烧香祈福,她身着湖蓝色的衫裙,唇角含笑,明艳动人。
姜云岁记得裴闻和赵敢宁关系一直是不错的。
上辈子她死之前,这两人好像马上就要完婚。
淮安侯府同威远将军府,名副其实的门当户对。
裴闻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偶尔她也能偷听到一些消息,早就知道了侯府很快就会有喜事。
姜云岁那天看见了后院廊下新换的红色宫灯,还有裴闻书房里的聘礼单子,那几日他的心情颇为不错,也变得很好说话,没有再动不动就来折腾她。
她说不上来那时候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却觉得这样也很好。
他放下执念,放下仇恨,也能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