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芙蓉园中,风乍起。
大白鹅扑腾了两下翅膀,下意识想要去啄即将随风而起的落叶,忽然想起自己刚刚打扫过园子,地上干干净净,再大的风也刮不出什么味道来,于是又放心的收拢翅膀,向外挪出几步。
“你怎么又来了?”
“为何不能再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半个月前已经认输了。”
“那是半个月前!”
“莫非你习得了什么新道法?”
“这却不能告诉你。”
“还是说,你家娘子又指点了你几招?”
“苏刘氏,伱今天话很多!”
“好你个白云!真当我弄不死你?”
“你我切磋,试演道法,点到为止,谈什么生死?”
“不敢言生死,又谈何切磋?以为小孩子过家家么?既不敢战,你便回去,就当你没有来过……”
“看剑!”
“哎?去你娘……”
临渊玄石阵发动,刘小楼趺坐于地,真元流转,掌控阵中一草一木。
云傲挥剑乱斩,意却不在破阵,蹦蹦跳跳冲出亭子,绕过池塘,一脚踹开幻阵楼宇的隔扇垂花门,兴冲冲闯进厅堂之中,脚下勾来一個绣墩,按剑而坐,聚精会神观看床榻上的精彩,当真是心无旁骛、目不斜视。
刘小楼满腹狐疑,全神贯注盯着云傲的一举一动,心下打定主意,这回一定要撑到最后,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云傲在堂上看风景,看风景的刘小楼在阵外看着他,疑惑装满了刘小楼的心,床帷装饰了云傲的梦。
看罢多时,云傲一掐自己胳膊,强行将目光挪移,仰头大叫:“我输了!”
刘小楼几乎快被好奇憋死,将阵盘一撤,抓住扭身要走的云傲:“云兄等等,稍等片刻,来来来,咱们好好聊一聊,弟备有好酒……”
“小楼你不要这样……你放我走!”云傲奋力挣脱刘小楼的拉拽,全力冲出晴雨芙蓉园。
他连夜赶回白云山庄,脚步不停,冲入卧室,惊得云花氏蓦然坐起:“你死哪去了……哎呀……”
雨收风歇,沉沉的芭蕉压弯了一树海棠。云花氏趴在云傲的胸膛上,腻声询问:“爷,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
“娘子休得胡言,为夫何需灵丹?”
云花氏手腕一翻,一柄短刃出现在掌中,往下一滑,云傲顿时僵住。
“娘子这是做甚?”
“老娘好奇心很重,你是知道的,与其不明所以,不如一了百了……”
“幻阵!真不是灵丹,是幻阵!”
“什么?幻阵?以为老娘是好骗的?我……”
“娘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是刘小楼!神雾山苏家那个倒插门……对,娘子也听说过他?就是他搞的!他是阵法师,他有个法阵,不知道叫什么,总之很有效!”
“所以你这大半夜就是去神雾山了?来回八十里地,回来后还能如此生龙活虎?你骗谁呢?”
“娘子别!我跟你详细说,一说你就知道了……”
连续数日,白云山庄又有了欢声笑语,云花氏的笑容愈发灿烂,对待下人也愈发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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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手帕交的好友熊吴氏前来探望云花氏,察言观色间不由奇道:“妹妹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旬月不见,竟是如春风滋露了一般,回到五年前了!”
云花氏不欲多言,只是自矜一笑:“姐姐谬赞了。”
熊吴氏略一思忖,便知究竟,好奇道:“你那位郎君,不是银样蜡枪头吗?真吃了灵丹妙药了?”
云花氏立刻忍不住了:“姐姐附耳过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熊吴氏听罢,心中顿时起了思量,再也坐不住了:“今日便不多待了,我回山告知夫君。”
云花氏叮嘱:“姐姐莫要外传。”
熊吴氏笑道:“你当我傻么?苏家婿只有一个,闹得满山风雨,他哪里还应付得过来?自是让他专心伺候你我姐妹才是。”
云花氏点头:“就是这个理。”
熊吴氏返回华沟家中,将夫君熊西招来:“饭团……来……”
熊西一见她脸上笑意,顿觉不好,苦着脸拒绝:“夫人啊,此时尚未天黑……”
熊吴氏脸色一板:“瞧你那熊样!天黑了你就能行?找你过来,是有个方子让你试一试。知道苏家去年招的那个赘婿么?”
“你是说刘小楼?”
“那你知不知道,刘小楼是个阵法师?”
“啊?”
“那你肯定不知道,他炼得有可以助兴的秘阵之法咯?”
“这……夫人从何得知?”
“今日为妻去了白云山庄……”
把事情讲述一遍,熊吴氏道:“你今夜便去试试,咱们华沟离神雾山近,快去快回。我可告诉你饭团,你这回要是还不行,那可就真没救了!”
熊西叹了口气,只得如命前往,出了家门,熊吴氏又追了上来:“对了,上回去神雾山观礼时,听说这个刘小楼甚是孤僻,曾经把自己关在晴雨芙蓉园,足不出户半年,若是他不应战,你就激怒他。”
“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