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重新拼成黑龙，它还会回来的。”

“可你已经打不过黑棋了。”

“未必不能。”皇后说：“你说过白子的到来意味着局势将会改变，我们就是转机，记得吗？”

“我相信你们还有一战之力。”白龙悲哀道：“但是……就算黑龙被重新拼装回来，它也可能会失去所有记忆，变成一条全然陌生的龙。”

“也有可能不会，尝试过才有希望。”在龙鼻子上骑了半天浑身僵硬的皇后拍拍它的脑袋：“听我说，你说你从玩具城诞生那一天就存在了，你知道这座兵工厂是谁修建的吗？”

白龙的回答很符合它的世界观——神修建的，从它睁眼开始兵工厂就在这里，所有堡垒都是后来的玩具们围绕它而建成的。

玩具城的居民们朴素地将一切无法解释的存在归功于担任神祇角色的游戏主持人，即使是有一定智能的两位巨龙也不会去深究背后的成因。皇后低头望着兵工厂，在高空看它仍然是一栋宏伟的建筑，顶部由积木砖块拼接出色彩明快的挂毯式花纹。

他突然道：“我快坚持不住了，你能放我下去换个姿势吗？然后我们继续飞两圈。”

白龙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依言暂时降落，让可怜的白皇后爬到背上找个舒服的位置把自己拼上，接着再度起飞。在兵工厂上方盘旋第三圈的时候它有点不摸不着头脑了：“你想要干什么？房顶有这么好看吗？”

“特别好看。”它听见背上白棋的声音传来：“这是一个隐藏立体图，需要找到合适的角度才能看出不同内容。看来你得再飞低五尺，对，就这样——停。”

从他们悬停的位置上看去，斜下方的兵工厂屋顶浮现出了凸起的图案，几个大字跃然其间，是选手能看懂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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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够直白的。皇后按了按额角，指着箭头中心的那块砖指挥道：“朝那里喷火。”

白龙一开始犹犹豫豫的，它怕破坏了这座重要的核心建筑，但在微弱的龙火蔓延开的几秒后兵工厂便震颤起来。那绝非暴力造成的震动，而是从底部向上，被最深处的机关所驱使着——建筑顶部的四个词中间开始出现十字形的裂缝，缝隙越来越夸张，直至完整的建筑被拆分为四份，内外翻转滑动到一边去。

原本在兵工厂里忙碌的小动物们呆呆傻傻地望向天空，它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就连着脚下的地板一起被挪走了，而车床却还留在原地。它们其中的有些伸长了手脚想要爬回到自己的流水线上去，但那些巨大而复杂的积木机械开始了自主变形、拉伸，将攀附在上面的小动物通通甩得老远，最终定格时兵工厂早已面目全非。它的全新形态有点像一只趴在地上的大蜘蛛，无用的外壳被八条机械长臂推到外面，核心的兵工厂原址上只留一块地基——所有玩具惊异地发现兵工厂竟然搭建在一孔圆形的空洞上面，有好奇的动物埋头望去，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唯一能探入那片深渊的是一条狭窄的阶梯，沿着洞穴边缘盘旋向下生长，其宽窄正好能容许棋子型号的积木人站上去，再宽一点都不行。

“我就知道通往胜利的正确路线从来不只有一条。”白皇后说。

“这……太惊人了。”

白龙说，它从未想过自己熟悉的堡垒下面居然藏着这样一个洞穴，它会通向哪里？玩具城还有地下空间吗？

这不是它的疏忽，是主持人的刻意安排。巨龙不会主动怀疑神的造物，拥有自由意志的选手又必须借用它的翅膀才能到达解谜所要求的高空，双方缺一不可。实际上，从拿到图纸开始皇后就对他们一直以来的作战方式产生了疑问：玩具士兵的战斗力越来越不容忽视，它们才是战场上的主角，棋子根本没必要亲身赶赴前线参与战斗，那么棋子们加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白龙说的没错，棋子的加入将会扭转僵持的局面，但不是因为他们身上带着能打架的神奇小卡片，而是因为他们是活生生的人类。人类会彼此协作，会运用智慧，会心存仁慈留下看似没用的家伙，然后在蓝天上发现不同于以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