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不停追问妈妈妈妈这是什么的瑞瓦,谭真向它解释了一遍星舰的镜面隐形功能,并总结道:“这就是汤力的桌面屏保。”
“这么说也没错。”汤力的声音在通讯中响起:“它能节省我们所剩不多的能源,而且休息时多看看美丽的鲜花会让人心情舒适。”
“那又不是真正的花。”谭真说。
他随口吐槽了这么一句,瑞瓦从他身边消失了十几分钟,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根棍子。
它这具身体的光晕是绿色的,手里的棍子也是绿色的,乍一看就是一坨刺眼的交通信号灯,在谭真面前晃了好久后者才看清它手上多了什么东西。
“给你。”
谭真打量了一下那东西,这地方荒芜透顶,肯定没有什么街边的树枝好捡,而那条状物无论从性状还是色彩上都和复制人的身体没什么区别:“你这是……从自己身上取下来的?”
瑞瓦摇头:“是我做的,从河流里。”
它期待地将绿色长条递给他,他不得不伸手去接。交递的动作发生时他触碰到复制人的手,和人类的肌肤一样有弹性,但却是冰凉的,电信号在接触的部位激起纳米机械的涟漪。
有点像口味诡异的果冻——他这么想,然后将意义不明的长条胶质拿在手里。
石绿色的枝条抽出色泽更鲜亮的叶片,接着向顶部延伸,最稚嫩的芽叶向两侧舒展,露出里面包裹着骨朵的花萼。谭真能观察到它生长的模样,先是自我复制的纳米机械排列一条细细的线,构成最基础的脉络,然后硅质便沿着它们给出的路径覆盖填充,直到所有新叶找到它们的位置,支撑着顶端的那朵玫瑰绽开花冠。
这朵花是最标准的卡罗拉红,色泽浓郁得像凝血一样,用来表达爱意都未免落了俗气,但它却独一无二,宇宙中再没有一朵一模一样的玫瑰了。
“休息时多看看美丽的鲜花会让人心情舒适。”瑞瓦学舌道。它在坐着的谭真面前压低身体,亲昵地趴下来,将冰凉的脑袋搁在他失去知觉的左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