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忘了今天早上才收到岐王府中的邸报,其中提及岐王最近觉得自己好了、不需要再喝药,命令府中不必再煎药,很关怀地出声问,“你可有何难处?” 皇帝已经开始思考若是她要禁军一路相护,自己该从三军之中调哪些人给她,既不至于让禁军对他不忠、又也能够办好事情。 然后他就听见沈惊澜很平静地答,“倒是有一事需恳请皇兄恩准。” “你但说无妨。” 沈景明须臾之间已经想完了对策,神态重新便回那个宽和、明事理的仁君模样。 “臣与侧妃恩爱不疑,新婚未过,她又是个黏人的,恳请陛下特别容情,准许臣携家眷一同前往江南。”她面无表情地说着秀恩爱的话,差点让沈景明的表情都愣在当场。 等回过神来,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他条件反射就骂出了那句: “荒谬!” …… 明德殿里,天子再次怒气冲冲。 周围的宫人都吓得肝颤剧颤,生怕今天又有哪个因天子本人忙于政务、无处去摆弄他的微雕园林模型,以至于需要一个倒霉鬼进去帮着收拾,然后再行差踏错,被拉出去狠狠杖责。 唯有惹怒了他的人很平静地跪在那里。 在觉得岐王离谱的空隙里,她的二哥很短暂地用冷静下 来的头脑想, 沈惊澜这些话, 到底是因为她从醒来之后就昏了头、真的吃错了药,还是因为想用这些掩盖什么? 譬如。 叶荣就曾经猜测过那副药方药效的发挥程度,最严重的情况是失去理智、连人也辨不清,像是山里染了怪病只晓得攻击人的野兽。 程度轻的,或许是一时感官错乱。 不过,若是这其中又有乾元的信香影响,就不知对沈惊澜来说是好是坏了——难道她那个小侧妃同她形影不离,并不是因为她们恩爱情深,而是因为沈惊澜的的确确离不开对方? 猜测在沈景明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重新审视面前因此请罪下跪、却没有收回请求的人。 片刻后,沈景明仿佛头疼那般,好似面对家中会撒娇的晚辈,骂了几句,虽然还是想讲规矩,却不得不退让,“江南如今处处是灾民,你作为特使前往赈灾、督查,带个柔柔弱弱的家眷成何体统?” 沈惊澜没吭声。 好像梗着脖子的叛逆者,就等着她这位皇兄衡量究竟是让她带着人、正常地平息这次水患风波,还是想要再失去第三名特使,又或者是考虑换人。 这次被架在火上烤的轮到沈景明了。 但他其实也没被威胁到,因为只要稍加权衡,就知道等岐王带天子令、平患救灾的好处,况且现在他确实需要让那些得意忘形的州县尝尝朝廷的铁拳。 - 沈惊澜如愿以偿,带着朝廷下达的指令,走出了明德殿。 然而在被扶摇一路送到宫道,将其中一支禁军的调动兵符、以及尚方宝剑递给她的时候,她发现那辆雍国公的车马还没走。 发现她出来的时候,马车的帘子被掀开,有些文弱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正是沈泽坤。 从品级的角度来说,还是沈惊澜更高一些,但她很礼貌地先行了礼,“皇叔。” 沈泽坤虚抬了一下她的衣袖,也和她行礼,“岐王殿下。” 等到沈惊澜很淡然地询问这位皇叔为何在这里等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见沈泽坤叹了一声,“本来此次前往江南做特使,圣上是想嘱托我的,可惜我这身子实在不好,又见不得水、晕船晕得厉害……” 这倒是实话。 当年沈家军一路势如破竹,连她这个地坤都能率军、立下赫赫战功,人人都觉得是沈家的血统太好,却没什么人知道,与燕王一母同胞出来的弟弟,雍国公沈泽坤,却是个打小风吹就跑、雨淋就倒的。 不过他是个地坤,地坤即便是男儿也骨子弱,这很正常。 沈惊澜思索片刻,习惯地接,“皇叔还需多保重,我听闻年前你也病了一场,可是那时落下的病根?” 这本该在上次大朝会散去之后就问的,不过那时沈泽坤听闻是带病上朝,下了朝就让家里仆役抬回去了,岐王府只能让人送去一些珍贵药品慰问,就连天子也几度又赐太医又赐药,流水一样送入雍国公府。 沈泽坤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 ➺本作者柒殇祭提醒您《穿成炮灰赘A后》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沈惊澜想了想:“也算好了。” 若是不好,就只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