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自制小糕点民妇就凑上去聊天的沈惊澜。
对方本来是在问那妇人篮子里的糕点怎么这么精致,是不是自己做的。
就听挑着扁担的人露出笑意,说是宫里皇后娘娘的赏赐,让御膳房放出一些好做的糕点、菜肴的方子,由得民间去做,她自己在这糕点方子里加了些山核桃,才能靠这点小手艺和一点想法贴补家用。
沈惊澜扬了下眉头,明明在自己御案上见过这糕点最初做出来的模样,却还是假作不知地问,“哦?这……莫非是云片糕?”
“是娘娘糕!”
妇人道,“还有娘娘菜!娘娘豆腐!”
本来想走近的叶浮光立即有种尴尬感,感觉自己仿佛听见了什么“老婆饼”的古代变种,而沈惊澜则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复又随口问起这里头每样食材的市场价格。
末了随意买了些,交给旁边的郁青,等那本来只是路过、却没想到在王
府跟前遇到生意的民妇离开,才去看旁边的叶浮光,以及她身后远处紧闭的府邸门。
思索片刻,坦然道,“原是想着看戏当然是显得巧合且自然,便没打草惊蛇,倒是忘了皇叔休沐时总不在府上。”
否则从前她也不至于很少往国公府去,通常都是等着皇叔来找。
叶浮光回过头去,本想说话,忽见一道瘦高的、还是少年模样,用木枝随意挽了个发髻就往这雍亲王府大门走去的小个子。
因这瘦弱少年虽衣裳齐整,不过脚脖子往下却是一双草鞋,衣裳袖口还有些缝补痕迹,所以收拾得再干净,也和雍亲王府的门房形成鲜明对比。
她发出了很轻的声音:“咦?”
站在她身边的沈惊澜眯了眯眼睛,在她疑惑的神色里,很轻地点了点头。
……
门房对少年摆了摆手,“小孩儿,认字吗,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
“可不能在此处站着——”
那门房倒也算不上态度多恶劣,甚至随意解下自己身侧的钱袋,从里面摸出一颗极小的碎银子,递过去,“拿了钱走吧,别在这儿挡路,这王公贵族门前,可不是能容你随意走动的。”
少年低头看了眼他手里的碎银,语气淡然地说:
“我不是来讨钱,也不是来要饭的。”
“你让雍亲王出来见我,有些话我同他说完便走。”
门房:“?”
他一时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先前还看这小子穿得不错,同之前想过来碰瓷的那些小乞儿不同,没想到却是个外头看着好好的、脑子却不太好使的家伙。
这回他没忍住嗤了声,“你这小子,口气还挺狂妄,你可知晓雍亲王是什么身份?我家主子岂是你这般随便冒出来的小子说见就见的?”
“趁你哥哥我脾气好,赶紧拿了钱走,再这般纠缠,让我叫来府丁,可不与你这般客气!”
一番话半带恐吓半带吓,真有亲王府卫的气势。
若是其他小孩儿在此,定要两股战战地走了。
不过这少年却只拧了拧眉头,很不爽地摸了下自己的衣袖,那里头本该放着一些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之类,不过有的在夜里住宿时被房中的人偷了,有的又被一路来时不小心遇到的匪盗给抢了。
还有些藏得好的,金色腰牌,则是被割下来,当成了剩余的盘缠。
简而言之,今天入城之后,身上是一文钱也掏不出来了。
于是小孩的脸上浮现几l分恼怒的窘迫。
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忍住——
“总之,我会在此处等,等到雍亲王出来为止。”
在门房“嘿”一声,见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预备去叫拿着棍棒的府卫时,旁边姗姗冒出很轻的笑,“今儿雍亲王府上是来了客?”
很软很好听的声音。
本来还在府门前梗着脖子的小孩儿转头去看。
也恰好让叶浮光见到了她的模样。
若说方才看身量、听声音的时候还有些不大确定,现在看到正面的模样,她就很确定了,面前的是个女孩儿……好像还是个乾元。
小姑娘像一头小狼崽,眼中有戒备,更多的还是初出社会的清澈和单纯。
门房听见她的声音时还有些没认出来,不过在见到跟在她后面的沈惊澜时却不由睁大了眼睛,条件反射就要跪,被她很轻的摇头动作止住——
顺便比了个“嘘”的动作。
-
雍亲王府的门前无端端热闹了起来。
奈何该被请进去的真正“客人”今日却没有入府的兴致,倒是在门前跟个衣衫普通的小子说起了话,让一干门房神色尴尬进退两难,还好有那机灵的赶紧一路进去报给了府中总管,不多时偏门外就有马车匆匆往街市方向去。
而叶浮光还在逗小孩玩。
“我是雍亲王府上门客,府中往来的客人我都有印象,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小姑娘?”
这世界和叶浮光原来的不同,乾元是不太容易被欺负的,叶浮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小姑娘需要穿男装的原因,后来只能将之归结为男装太便宜。
小孩一看上永安这路就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