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丘往下是一条一览无余的小道, 只生长着零星树木。奥雷乌斯远远就看到有两个人迎面而来。
四周空空荡荡,他们正好撞了个对脸。
没等奥雷乌斯开口,先看到他的黑袍人率先发起攻击, 一左一右向着红发青年袭来。
后者眉峰一挑, 握住【鬼火】横扫而出,幽绿火焰凭空出现, 向着对方轻飘飘地飞了过去。
这些鬼火没有一丝温度,黏在人身上仿佛泼下一杯硫酸。其中一个躲闪不及, 右手立刻被烧得血肉模糊。
可怖的伤势却没让他发出哪怕一声哀嚎,仍旧冷酷地继续攻击。红发青年没费多大功夫就将他们打倒在地。如果是普通人肯定已经昏迷不醒, 但两人黑袍下的身躯以完全不符合人类的形态爬了起来。其中一个忽然向其他方向逃去,手中抽出一个小圆牌,转瞬无风自燃。
它带给奥雷乌斯极其不好的预感。后者有心追上去, 却被另一个阻碍了脚步。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跑。
电光火石之间, 一支飞骨精准地命中了逃跑者,第二支击穿了正在燃烧的圆牌。火焰黯淡下来。紧随黑袍人而来的丹吹了声口哨,解除伪装跳了出来。
“好险,差点没赶上。”
阻碍者见大势已去,毫不犹豫自杀而死。果断得让人咋舌。
这与奥雷乌斯先前见到的黑雾信徒不同, 行事更加冷酷。奥雷乌斯瞥了眼丹,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
“向导呢?”
“他就是个普通人, 派不上用场。我让他在山上守着, 必要的时候可以先回去报信。”
丹蹲下来拿起圆牌残骸。皮质手感绵密柔软,黑线绣制的符号已烧得有些模糊。看清那是什么图案的时候,红发青年眼前一黑。
象征黑雾的流动线条,只是中央的怪物有了改变,与先前雅安城的护符团似是而非, 充满死亡与亵渎感。
有些人没缘那是过路不相逢,有些人有缘非得千里来相会。上次遇到黑雾信徒还是在南部的时候,他真是想不通,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这些蟑螂?
金发贵族显然也辨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黑雾信徒?他们又想做什么?”
“不管是做什么,看起来都是要往里面去。”
奥雷乌斯将黑袍人的袍子掀开,露出一张平凡无奇而陌生的脸。他们携带的器物不多:各自一个圆牌、一小瓶气味极其甘甜的乳白液体和一些用于攻击的封印物。
这些封印物沾满了血腥味,丹看了一眼便嫌弃地转过头不肯拿。
倒是这袍子有些奇妙,梅森摸着略显毛涩的袍子,心中蓦然一动。
两人低声商议一阵,丹很不乐意地接受了他的建议。他们先返回丘陵,由金发贵族带着向导离开,向其他人传递消息。
而目送他们离开后,红发青年身旁的地面出现了一个黑洞,奸商从中走出,接过了另一身黑袍。
商人盯着这身袍子看了许久,流动的猩红颜料组成了一个厌恶的表情。视野中的无数小字跳动,将其成分标得明明白白。
这是由人类头发编织的袍子。
一穿上黑袍,似有似无的哭声回旋在耳边,更让他们表情难看了几分。
两人带全原主身上的所有东西,重新走入原野中。这次,危险的林地对他们好似回家一般轻松自在。蠢动的动植物感知到袍子上的气息,为其让开了通道。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植物逐渐发生变化:滴落涎水的花朵不时翁张、异变的植物气根垂落,在小动物路过时猛然发起袭击。六条腿的野狼、个脑袋的兔子随处可见。空气中的浓郁香味熏人欲醉,中间夹杂着一股无法忽视的腐臭味。
这已经快要变成生化武器了。就在人类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几朵巨大的花一反常态,主动靠近他们。饱满的花苞微微张开,像是等待着什么。
这种灵性简直不像是植物该有的。红发青年犹豫了一会儿,忍住嫌恶将那一瓶液体倒了进去。
乳白液体转瞬融化在植物里,滋养得花朵异常艳丽,它们张开花朵匍匐在地,茎身几乎与花身一样粗,等待着人类采取行动。
不是吧...你们这些黑雾信徒是不是有点过于创新了。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甚至冒出了要不要打道回府的念头,但想想都到这里了,两具马甲还是捏着鼻子走入这台生物电梯中。
花朵做出一个人性化的吞咽动作,随后悄无声息爬回远处。就算有人找到这里,没有黑袍与饵食在也不可能驱动这些特殊的植物。
湿润的挤压感将两人送往不知何处,
这是一个由植物根系组成的地下空间,荧光植物在头顶散发出淡淡的光辉,墙壁与植物纤维类似,呈现出粘滑的绿色。
守在门口的黑袍人转头看向来者,并没有因为对方成功通过第一项考验而放下警惕。他嘶哑开口:“口令与信物。”
两个人沉默地拿出圆牌,看到破损的圆牌,黑袍人蹙眉:“你的信物——”
他话音未落,其中一个人猛然靠近捂住他的嘴。腥甜味涌入喉咙,黑袍人眼神一冷,警报完全由意志控制,就在他要发出预警时,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