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初一他们不曾见过面,华亭曾说年夜那晚夫子在厅堂坐了一整夜。
所以是在年夜那晚,夫子开始转变态度。
而年夜那晚...
祝卿若想到自己赶回雾照山与夫子庆祝新年,夫子是否觉得她这般行为过于越界了?
祝卿若仔细想想,觉得此举对于两个年纪相近的男女来说确实太过亲近,夫子发现并拉开距离,也是情有可原。
也怪她当时只想着与夫子的承诺,一时忘形,反倒叫夫子有了抵触之心。
难怪这段时间夫子总在疏远她,叫她一头雾水,如何也想不明白,甚至于暗暗赌气,学着他的样子疏远他。
现在想明白了原因,祝卿若只觉轻松了许多。
她现在还未与慕如归和离,算作是有夫之妇,在别人眼里,她求学于其他男子已然算是出格。
她虽然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但还需要为夫子的清名着想,不能因为她,将夫子这样一个冰壶玉尺,光明磊落的君子拉到淤泥之下,受世人白眼。
祝卿若想通之后,便也不再与林鹤时赌气,虽然二人之间还是刻意保持的距离,但比起之前好似不再往来一般疏远要好上许多,至少这回祝卿若是自愿且认可的。
上午学完棋艺之后,眼见林鹤时起身就要离开,祝卿若出声唤住了他。
“夫子等一下。”
林鹤时的脚步顿住,没有转过身看她,只微微偏过头,“怎么了?”
祝卿若从石椅上站起,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一些,又不至于与他距离太近。
林鹤时听见她说:“这些日子,夫子一直在有意与我疏远,我本不理解为何夫子要这么做,但如今,夫子的心思我明白了。”
林鹤时瞳孔地震,下意识回过身面对她,惊愕道:“你...你明白了?!”
祝卿若点点头,“是。”
林鹤时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停滞不动了,他屏住呼吸,压下心口震颤,强作镇定道:“所以呢,你知道了我的心思...你要怎么做?”
祝卿若认真道:“夫子心思是对的,是我考虑不周,忘了你我虽为师徒,但也还是年龄相近的男女,不该只遵循师徒之谊,也该明白男女之别才对。”
林鹤时眼睛里流转的波澜停住,愣愣道:“你说的,明白我的心思,是明白该与我保持距离?”
祝卿若颔首道:“是,世人喜欢口舌之欲,我不该将夫子牵扯下来,所以以后夫子不必躲我,学生自会与夫子守好男女界限,夫子只需一如往常即可。”
她顿了顿,补充道:“若夫子不放心,也可以继续如此,学生再不会有任何不满,夫子放心就是。”
林鹤时不知该为她没有发觉自己的阴暗心思而庆幸,还是该为了她未开情窍而失落。
在祝卿若一本正经的脸色上,林鹤时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他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可正是因为知道是她的真心话,林鹤时胸膛那股莫名的火气越来越大。
未免在她面前露出丑态,林鹤时移开视线,丢下一句“随你”之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祝卿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眸中眼波微凝,但很快就又恢复到温和有礼的模样。
她将桌上残局一点一点归置好,之后便也离开了石亭,只有崖边悄悄冒出的青草在微风中浅浅摇摆着芽尖。
之后,华亭发现,自家先生更冷清了。
反观文娘子,温柔体贴,大方有礼,一如刚上雾照山的模样。
他实在搞不懂先生的想法,连文娘子都已经转过弯来了,怎么他还这么别扭呢?
进入三月以后,雾照山的冰雪已经全部消融,春风拂过,竹园的植物重现生机,一切都是盎然向上的,只有林鹤时的脸,还停留在冬天。
华亭不敢问他,只敢在背后与晓晓她们吐槽先生周围都快冻成冰窖了,也不知道文娘子是怎么忍过来的,每天还是那么一张漂亮的笑脸,先生每每面对,竟也舍得冷脸。
反正华亭是不舍得的。
这日,他看见先生又带着一张冷脸回竹园,华亭一眼就想跑,只是很不幸,林鹤时就是冲他来的。
“站住。”
华亭无奈只能转回身应道:“先生怎么了?现在不是在石亭的时间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林鹤时问他:“她呢?”
华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谁?”
林鹤时脸色不太好看,重复道:“文麟。”
华亭恍然大悟,原来是说文娘子,他还当是谁呢?
他看着这些日子以来,难得露出着急神色的先生,怪道:“文娘子下山办事去了,不是与先生请过假了吗?”
林鹤时听见这话脸色更显难看,又难掩焦虑道:“她从前下山都会与我说归来的日子,可这回没有与我说,都已经去了半月,怎地还没回来?”
华亭也不知道,只道:“文娘子是去剿匪,可能匪寇凶狠,耽误了些时间也有可能...”
“剿匪?!”
林鹤时突如其来的高声将华亭吓了一跳,他连话都不会说了,“对...对对啊,剿匪。”
“难道她不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