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李兆其的改变,她不知道李兆其心底的想法,但如今她或许该给他解释一下楚骁的事。
她将这些日子楚骁的所作所为简短的说了一下,李兆其脸色变了几次,眉头狠狠皱起,“你说我被传染,是因为萧兄?”
祝卿若颔首,“是他,他想要杀了你,再顺理成章接手景州的势力,以你当初对他的信任之举,其余人皆会不假思索地臣服于他。”
李兆其不愿相信,当初他方才登上首领之职,尚处不安之际,可以信任的人非常少,是萧楚给他出主意稳住了首领的位置,还帮他做了许多事。
他已经将萧楚当做自己的亲兄弟,如今文麟却告诉他,萧楚帮他是为了让他暂时稳住景州,等时机到了便要杀了他自己接手景州的势力。
他不愿相信。
“或许你说的是真的,可我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便将我的兄弟当做仇人,如果这件事只是误会,我又该如何面对他?”李兆其始终不愿意相信是萧楚要他死。
祝卿若知道他对楚骁的感情不浅,也没有强求让他相信自己,一切等他自己亲眼见到,他自然就会相信了。
祝卿若心中羡慕李兆其对楚骁的信任,如果也能有一个人,不听从旁人的一面之词,愿意给她辩解的机会,让她证明自己,该有多好?
她的神色淡了些,可惜,她没有遇到这样的人,所以她上辈子只能含恨跳崖而亡。
如今,她不需要了,就算旁人诬陷又如何?她不要别人恩赐,她要自己争取开口的机会。
只有站得足够高,权力足够大,她才有开口的机会。
祝卿若敛下眼中波澜,道:“兆其兄所言不虚,你身为中间人,确实不能只听我一个人的。”
李兆其的脸上有些许歉意,是麟弟救了自己,他却还怀疑麟弟骗他...
祝卿若很快就将那股怨气抛之脑后,对面露愧疚的李兆其安抚道:“兆其兄好好养身子,过些日子还需要兆其兄主持景州大局,一定要保重自己。”
李兆其听到他提及景州之事,好奇道:“麟弟的药方是哪位大夫研发出来的?可有什么后遗症?还有,城南那么多百姓,药材足够他们用吗?”
祝卿若一句句地回答道:“这药方是从上京来的,兆其兄病情严重,当时缺了一味茯苓,改用了地乌桃,所以兆其兄会感到有些不适,多补几日就能好。百姓们用的药材都是我让手下去周围郡县收的药材,兆其兄放心,足够城南的百姓们用。”
李兆其眼睛亮了亮,“上京?可是陛下知晓我们这的情况,派人来救援了?”
祝卿若平静的脸色给了李兆其答案,他低下头,“不是陛下?那...从上京来的药方是什么意思?”
祝卿若道:“之前从景州赶往上京的百姓也曾有过一场疫病,与景州的症状一模一样,在上京时有大夫研究出了这次病症的药方,我收了一份,这才能救下景州的百姓。”
李兆其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又是麟弟救了景州,为兄实在无以为报...”
祝卿若微微摇头,“兆其兄不必如此,我本就是为了百姓来的,先前为了进城假意对兆其兄好说是寻我姑母,骗了你,是我的不是。”
李兆其早就知道她来景州不是为了寻人,但没想到她真的是为了百姓而来,他心中敬佩,就算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又如何?只要她的目的中包括救下景州的百姓就够了。
李兆其安心下来,道:“麟弟不必如此,就算骗了我又如何?如今你救下了全城百姓的命,我李兆其的命就归你了!你吩咐一声,刀山火海我都去闯一闯!”
祝卿若轻笑一声,“不必如此,兆其兄只要当好景州的首领就是了。”
李兆其不解,难道她不是为了景州的势力来的?
但面对祝卿若不掺假的真挚目光,李兆其咽下了这句话。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颇有些失落,道:“等景州恢复正常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我这个首领就当不下去了。”
祝卿若微微扬起眉,没有打断他的话。
“我能当上景州的首领是因为前面那个州牧跑了,景州人心涣散,群龙无首,我这才能暂居首领一职。等景州恢复正常,恐怕先前那个州牧就会回来了,他才是光明正大的景州首领,我名不副实,到时候恐怕性命堪忧。”
李兆其身上有着颓唐之气,虽然他不是为了当老大才做这个首领,但这样的结局还是令他不禁伤心。
祝卿若脑中思绪一闪而过,安慰道:“就算那个州牧回来了也不可能再当州牧,他抛弃百姓逃命,这个官位就已经当到头了,不可能还任由他回景州扬威耀武。”
李兆其扯出一道笑来,神情还是不甚活泼,“就算没有这个,还会有下一个,我这个自封的假首领,下场绝对不会多好...”
祝卿若见他陷入伤心,没有再开口安慰。
她的脸上露出些思索,李兆其埋着头没有看见。
等祝卿若结束了与李兆其的谈话回到衙门,她独自坐在书房内,麋鹿般的圆眸划过思索,她用笔头轻轻敲击着木桌面,却始终没有落笔。
李兆其说得对,如果景州恢复了秩序,那李兆其必定会成为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