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暧昧的话,她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在夸赞他。
是他多虑了。
了缘微微颔首。
祝施主一心向佛,是他以己度人,真是罪过。
“阿弥陀佛,祝施主,贫僧还有功课要做,祝施主自便。”
他冲祝卿若微微屈身,做了一个拜礼,随后俯身盘腿而坐,默默念起经文来。
祝卿若见此也不好再打扰他,对他做了礼,又冲殿中佛陀行了拜礼,将还回来的佛经轻轻放在正阖目念经的佛子身前,之后便静悄悄地出了大殿。
了缘念经的心思并不平和,鼻尖始终笼罩着一道淡淡的香味,虽然只有浅浅一股,但经久不散,渐渐的,脑海也开始充斥着这股香味。
是一股清冽的霜白清香,还夹杂着很淡的桂花味,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这样略显冷清的香调他在寺庙里很少闻过。
那就只有...
了缘微微睁开眸子,视线落在正前方,一本熟悉的经书正静静地躺在那,与一月前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带来了与这满殿檀香不同的香味。
他又合上眼,心中默念清心咒以祛除心中杂念。
待他念上几遍后,脑海里的人影逐渐隐去,佛子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又变回了那个无悲无喜的佛陀。
因为不想面对府里繁杂事务,祝卿若在宝相寺待了好几日,因为寺庙很大,且香客与僧侣的房间分属寺庙两端,所以祝卿若并不是每日都会碰到了缘。
只有每日的早课了缘不会缺席,其余时候除了值守大殿,了缘几乎不会出房间。
所以在这里的几日,祝卿若见到了缘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每次了缘遇到她,态度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总是温和得让人感到过分客气。
祝卿若正想着如何与了缘再进一步时,府里传信让她快些回去,说是上京城近来出现了些流民,怕她在宝相寺被冲撞了。
祝卿若想起了上京马上要发生的一件大事,想也没想就带着晓晓回了城。
祝卿若离开的消息了缘很快就得知了,因为了觉实在不是一个六根清净的和尚,对于凡尘俗事总是给予过多关注,正好他又是了缘前一位的师兄,每每将他感兴趣的事与了缘分享。
因为他这样话唠的属性,其余的师兄弟都躲着他走,生怕被他话里的俗世勾起凡心,也就只有天生佛子的了缘脾气好,肯听他说话,也不会轻易动凡心。
所以了觉就更喜欢来找了缘说话。
这回也是了觉先发觉了祝卿若离开的马车,立刻就跑来跟了缘说。
在听说祝卿若离开的消息时,了缘斟茶的手指顿了顿,温和问道:“师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了觉摇了摇脑袋,“那位夫人身份贵重,怎么这么赶,竟连夜回去?我看那女施主寺里过得挺开心的,每次见到你都笑的像花儿似的。”
了缘无奈摇头,“师兄莫要胡说,男女有别,你这是平白污人清白。祝施主只是崇敬佛法,对你我都是一样的,爱屋及乌罢了。”
了觉反驳道:“哪有?她见到我可没笑得这么甜过,平日可庄重了。寺里无人不知这位夫人的冷清性子,见到我们这些寺里的僧侣,都是有礼有节的问好,从没对我们笑过。就算有,也只是礼貌的微笑,也就只有在看见你的时候会露出惊喜的神情来。”
他挠着光溜溜的脑门,“难道真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连那样知礼的夫人都对你另眼相待。”
他摸了摸脸颊,自言自语道:“我长得也不差吧?”
了缘没有理会了觉的自言自语,他在听到祝卿若只对他表露别样情绪时,心口处不知怎的,像是被蚂蚁轻轻咬了一口。
有些酥麻,又有些涩然。
这样的情绪让他感到害怕,他的手指开始不住拨弄念珠,试图摆脱这样不可预知的感觉。
了觉粗神经地问道:“师弟你说呢?”
了缘没有立刻回复。
了觉奇怪地又问了一遍,了缘这才从思绪中抽身,他将执念珠的手向身后背去,回应道:“许是因为我为祝施主手抄的经文祝祷了一月,祝施主对我印象更深刻些。”
了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们寺里祝施主好像只认识你一个,对其他人不过尔尔,也没有就近说过话,就算是我,也是从你口中才得知这位祝施主的姓氏,平日,寺里的人大多喊她国师夫人。”
了缘微微合目,没有搭话。
了觉扯了扯卷起的衣角,“往日总听来上香的香客说国师与国师夫人感情不睦,我本也这么觉得,不然为何国师一个修道的,祝施主作为国师的夫人还要跑到我们佛寺来上香,定是两人有什么龃龉。不过今日...”
了觉面上露出一些思索,“那国师竟派人来催促祝施主归家,虽说从昨日起就有流民陆续进城,但按理说怎么也该让祝施主白日再回去,这才第二日,竟是赶在晚膳前把人接了回去,看来这传言也没多可信,我瞧着国师倒是对这位夫人颇为看重。”
了缘睁开眼,适时开口道:“师兄若再说下去,了缘免不得要向主持说一说师兄近日的功课情况了。”
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