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作为重孙子的贾六都得给被崩成灰的老太爷做场法事。 要不然,未免太不像话,良心也会不安。 毕竟,血浓于水。 不然,他能把在山西农村住了上百年的老太爷弄到城里的大别墅? 怎么也不可能啊! 退一万步,他为何不刨别人家的老太爷,偏要刨自己家呢? 这不还是有感情么! 所以,一想到老太爷个狗东西被崩成灰,贾六心里就特别难受。 中午饭都没吃。 下午开会时也时常走神,不时还发出叹息声,搞得与会人员一头雾水。 最懂少爷心思的栓柱在吃过晚饭后,特意跟少爷说要不就请几个和尚、道士来场小型水陆法会吧。 尽尽人事,多少让老太爷心里好受些。 “有道理是有道理,但这样搞不行啊,朕是皇帝,百姓之子,带头搞封建迷信像什么话!” 贾六其实还是想搞封建迷信的,因为他多少信一些。 但是呢,眼下情况特殊,他是在军中不是在家里,场合不对影响就不好。 这件事便暂时搁置了。 夜里老阿提着二斤猪头肉过来找杨总管唠一百两嗑时听说了此事,立时上了心,次日天还没亮就过来给皇上请安了,然后拿出夜里想好的折中方案。 就是大操大办不行,不过可以关起门来搞个小范围的仪式。 参加的人数越少越好,最好就皇上、杨总管加上他老阿。 李会长那边都不通知。 “这倒是个好办法,成,那这事就拜托你老阿了。” 因为急着要听取第一军提督保宁、参谋长官鲍国忠的军事工作汇报,贾六没时间听老阿的具体方案,让他同栓柱全权负责。 下午没有工作安排,便准备养养精神,因为已经让人去通州把顺贵人弄过来弄一弄。 不是单纯为了弄一弄,他又不是好色之徒,主要是培养一下感情,深入一下交流,毕竟顺贵人她哥福庆在江南带着兵,手底下也有好几千八旗兵。 到时对付大老表派得上用场。 想要人大舅子听话,当然就得哄好人妹妹。 刚躺下没多久,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是老阿。 说是弄妥了,请皇上过去出个场。 “你办事不但让朕放心,这效率也是高的很啊!” 以孝为先的贾六急忙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老阿道:“对了,花了多少钱回头到财务那里报一下。” “能给陛下花钱是臣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更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臣怎么能报销呢!” 老阿这觉悟,让自己离西伯利亚又远了几公里。 “好,前面的带路。” 贾六满意一拍老阿,越发觉得这个满洲鞑子中意的很。 跟王福有的一拼,比阿祖那个反骨仔顺眼多了。 “嗨!” 老阿满脸谄笑撅着屁股前面开路。 君臣二人在庞各庄里悄悄的摸了一会,便到了东边一处僻静小院。 外面有侍卫把守,附近更有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御措施,安全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陛下,里面请!” 老阿推开小院门,一座插满哭丧棒的大坟头子赫然出现在贾六眼前。 坟边上,栓柱正在折纸钱。 象征性的折一些,因为买的太多,足足一马车呢。 “不是,朕老太爷不是叫轰成灰了么?” 贾六奇了个大怪,贾汉复个老东西别说残肢断臂了,就是骨灰都给扬没了,这俩憨货给他立座坟算怎么回事? “陛下,这是衣冠冢!” 老阿强调内容不重要,形式上到位就可以了。 贾六一想也对,左右也是湖弄鬼的,没必要这么认真。 “陛下,劳烦手抬一下。” 老阿体贴的上前将准备好的白帽、麻绳还有草鞋给皇上换下,又将两根哭丧棒交到皇上手中。 是从庞各庄寿衣铺买的专业道具,不是皇上自个弄得简陋装备。 装扮过后,坟前孝子的格局一下就出来了。 贾六对这身装束也比较满意,就是他想要的那种款式,也是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到底是牌子货,就是不一样。 “下面呢?” 贾六任由老阿摆布。 这也是有讲究的。 死了先人的,甭管是老百姓还是皇帝,都得听主丧的安排。 很明显,老阿就是主丧的。 当然,不是新丧,是老丧。 不过都一样。 老阿安排流程:“臣等会一敲木鱼,陛下就围着坟绕圈,边绕边哭就好,最好再在心里呼唤汉复公魂兮归来...” 贾六听的认真,对于流程细节也很是中意,只是,老阿怎么也文武双全了? 惊诧间,老阿已然将一件袈裟披在了身上,手里同时还拿了一个木鱼,“都都都都”的敲了起来,嘴里发出得道高僧般的天籁禅音。 把个贾六看得一愣一愣的,同时也觉得老阿身上那件袈裟颇为眼熟,好像自己在哪穿过,就是一时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