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溅在了两人的裤腿上。
清原晟凛却浑然不在意,只是稍感歉意地对面色不太好的辛多拉笑笑。
“辛多拉董事长……这可真是,非常抱歉。”
“不、没事,别放心上……”
此时一个声音插进来,“两位客人,我马上收拾干净。如果需要干净的衣服,可以去客人专用的换衣间。我们会安排人带您两位过去的。”
金发黑皮的侍应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行为举止倒是很有分寸。
“不必了。”辛多拉挥挥手,面上的愠色倒是收敛了很多,维持着人前一贯的温厚形象。
“抱歉,那就请你带路吧,麻烦了。”清原晟凛却接受了好意,转过头对辛多拉笑笑,“这回真是给董事长添麻烦了,下次有机会,一定给您赔罪。”
“不碍事不碍事。”
清原晟凛跟着这位侍应生转身进了换衣间,刚进房门,门锁就“咔哒”一下落下。
安室透头疼地捏了捏眉头,“这位董事长有什么问题?没记错的话……”他锐利的眼神直视着清原晟凛,“我们昨晚应该去过了。”
“他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清原晟凛嘴角挑起一抹笑,却失望地发现零这家伙几乎是面不改色。
“我有什么问题,不妨说说看?”安室透冷静得很,甚至想将计就计套套清原晟凛的话。
“那个。”清原晟凛对着他指了指,“给我。”
安室透被他搞得有点蒙,但还是依言扯了扯那样东西,“你要这个做什么?”
“你可以当我这里有问题。”清原晟凛毫不避讳地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发出暴言,“或者把我当成变态也可以。”
“反正我也不介意。”
安室透额头隐隐有青筋暴起,“不要胡闹了。要玩你自己一个人玩。别在这儿发疯。”他真的跟不上杰弗里的脑回路。
“这样,你把这个给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清原晟凛歪了歪头,“怎么样?”
“哈,你的人情……”安室透想到什么,话到嘴边又转了弯,“倒也不错。”
无论杰弗里履不履行他的诺言,只要这个交易成了,安室透就能占据主动权。
清原晟凛急着有别的事,没心思跟他比心眼儿,伸手从安室透衣服上把东西扯下来,转身就走。
“客人,你衣服还没换呢。”安室透心情还不错地恶趣味逗了他一句。
“……”
到了晚上九十点的时候,宴会已经进入尾声,三个人各自收工回家。清原晟凛却绕路跟在了水无怜奈的后面,不远不近地缀着。
水无怜奈自认为很小心了,却没想到清原晟凛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安上了发信器——虽然只是做个样子摆看。
清原晟凛一边操作着手机,一边使用定位追踪技能。
他点了几下,把错误的位置信号传送给了发信器那边的接收终端。
某个废弃工厂的空地。
“怜奈,你来了。”伊森·本堂没有喊女儿的本名,而是非常谨慎地喊了“怜奈”这个化名。
水无怜奈刚想点头,却发现父亲忽然一脸凝重地向她伸手——然后从她的衣领后轻轻拿下了一个圆形纸片似的发信器。
“这是?!”本堂瑛海一下变了脸色,维持不住脸上的镇定。
伊森·本堂迅速做出了决定,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剂,正打算直接打进女儿手臂里,远处却传来轻微的破空声。
一颗子弹精准地打碎了针管。
“原来是你!”水无怜奈还没从父亲的动作中反应过来,看见清原晟凛的脸便下意识惊呼。
现在的本堂小姐还是太过青涩稚嫩了。清原晟凛——虽然明面上只有二十岁出头,但实际如果加上上辈子的年龄的话,他也将近四十岁了。
当然,虽然并不是这么个算法,不过清原晟凛还是自认为已经能够成熟地独当一面了。
“哟,水无小姐。咱们又见面了。”清原晟凛人畜无害地笑,指了指水无怜奈的衣领,顺便抬起左手,把手里的枪对准了她。
“另外——我只是来回收我的发信器的。能请本堂先生不要把枪对着我吗?”
“我可是很苦恼的。”
听到清原晟凛叫破了他的本名,伊森·本堂眉头皱得更深了,但却没有放下手里的枪。
如今这种情况,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能自杀成功。他并不奢望能逃出去。
水无怜奈咬咬牙,也拿出枪,对准了清原晟凛。
“怜奈。记得留一颗子弹。”
“明白,父亲。”水无怜奈脸上并没有什么绝望的神色,反而愈发坚毅。
清原晟凛望着她,不禁感叹——果然,变故是最能让人破茧成蝶的。水无怜奈是这样,他也是。不过其实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要这种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