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没有在客厅多转,而是去看了餐桌。之前太暗没看清。再看一遍,多点线索也是好的。
两荤两素,还有一个汤——两个正在长身体的男生的话,差不多正好。
饭菜看上去冷了很久,没吃多少。而且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饭厅并没有任何打斗或者鲜血喷溅的痕迹。整间房子唯一沾了血的地方只有客厅。
……情况很明了,现在基本可以复盘了。
杰弗里和这个不知名的青年在晚饭的时候起了争执,也许是积怨已久,也许是激情杀人,也可能……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兴致所来,杰弗里就杀了他。
之后杰弗里照常完成任务,照常吃饭睡觉——不在意空气里飘荡的血腥味儿,甚至不在意客厅躺了个死人,还是自己杀死的死人。
直到他来到这儿,杰弗里都还没处理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在床上睡得正酣。
安室透沉了神色,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其实推测,这个被杀死的人,就是刚才那间卧室的主人。
杰弗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出格,反而让他不确定起来。
安室透走到房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下门,然后直接推门而入。动静很大,床上的人还是睡得很沉,毫无反应。
他这才感觉不对劲起来。
“……杰弗里君,睡得这么沉可是很危险的哦。”他笑着随意说了一句,手已经摸进怀里,握紧了木仓。
床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好像被吵到了,往墙边挪了挪,被子拉着一角,蒙住了头。
“……”安室透难得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这个杰弗里真的很难搞,不按常理出牌,不,似乎连常理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房间里进了一个外人还能睡得这么香,真的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
安室透一边提防着,一边往床头走去。
“该起床了,新人。”他冷下声音。
“……”一片沉默。
安室透先前就觉得不对劲,现在这种感觉更甚了。他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掀开被子。
但是只成功了一半。
——怎么说,被子确实从杰弗里头上扯下来了,但剩下的全部被对方死死攥在手里,根本拽不动。
……莫名有种带小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安室透俯下身,仔细打量了一下杰弗里的神色,若有所思,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
很烫。看样子是烧了有一会儿了。
叹了口气,安室透实在是有点无可奈何。能怎么办呢?他们俩还有任务没做。更何况,来都来了,不可能就把人这么扔在这儿。
他现在怀疑琴酒是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故意让他来,就为了膈应他。
安室透给人把被子掖好,起身去准备给他冲点药喝。他刚刚在屋子里翻东西的时候看到了,满满一抽屉的,各种各样的药。应该是有感冒冲剂的。
结果他刚一给人把被子掖好,杰弗里直接四肢一蹬,胡乱动着,狠狠地把被子甩开。
“……”
安室透脑门上绷起青筋,想揍人的心蠢蠢欲动。
他以强硬的手法再次给他把被子盖好,然后在上面又压了好几层从衣柜里抱出来的衣服。
这招有奇效,杰弗里登时就像一只被镇住的孙猴子,老老实实被压在五指山下不动弹了。
不过说实话,这么一压,想动弹也难。不愧他照顾Kiyo那么久摸索出来的经验。
安室透心情莫名好了一点,嘴角翘起,给杰弗里去泡药,顺便给他含了一支温度计,一系列操作那叫一个娴熟。
安室透让自己强行忽略客厅里那一具冰冷的尸体,保持面色平静,面不改色地穿过客厅,接了水把药泡好。
安室透端着药回了房间,去推杰弗里,试图把人晃醒。
“醒醒,起来。”
清原晟凛双眼紧闭,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自己一个劲儿地扑腾。可惜动作软绵无力,没有任何威胁。
安室透看得好笑。如果他没亲眼看见……真的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少年,会是一个沾满鲜血的杀人犯。想到这儿,他脸色忍不住又沉了沉。
“醒醒。”安室透又推了推他。
清原晟凛被烦得不行,但还是没醒,只是把自己往里团了团,企图逃离魔掌。
“……”这样都叫不醒,大概不是睡觉,而是昏迷了吧。
安室透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也没得法子,只能把少年从被窝里拎起来,扶着坐好,一手按着脑袋,一手给他直接把药灌进去。
但是昏迷的人很难做出吞咽的动作,清原晟凛被呛了好几口。
“噗咳咳咳咳、咳咳。”清原晟凛被这一下直接折腾醒了。
安室透有点心虚,但是面色不显,甚至还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哟,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