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不是太子宫,不必那么拘束。孤需要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们。”
话虽如此,他俩依然没敢走太远。那个小宦官只是觉着太子会喜欢,没有想到他真喜欢,又去掰几l个荷花折荷花。随他同时到太子身边的小宦官低声问:“折这么多做什么?”
“书房一把,茶室一把,寝室一把。”
“全放荷花和莲蓬啊?”
“正堂放的不是蔷薇吗?”
那个非阉人宦官仔细想想,不止蔷薇,还有桃枝,百宝阁上还有兰草。枇杷等人布置的。单看很不起眼,放在茶几l书架上令人耳目一新。但独独没有荷花。
荷花可以放在大花瓶中摆放在角落里。
“我帮你拿着。”那个小宦官伸手。
折荷花的小宦官初到太子宫,无论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从来不敢叫人帮忙。他不开口也没人主动帮他,太子宫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
他到太子宫快半年了,第一次有人主动帮他,他抿嘴笑笑。他的同伴嫌弃:“怎么这么腼腆?小家子气!”说着话接过他摘下的荷花。
小宦官又腼腆地笑笑。他的同伴顿时没脾气了。
莲花池这边发生的事太子没听见也没看见,他早已放空思绪。这时候谁一刀把他杀了,他都不会反抗。
常在太子身边的宦官看到他托着下巴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就知道太子在发呆。
看到有人过来,那两个二十来岁的宦官不敢喊他,轻轻走到他面前,太子眼前暗下来,慢慢回过神:“该用午饭了?”
“午饭还早。殿下,有人来了。东北方。”
太子往宣室方向看去,一老一少从东边过来,应当是去东边城门下乘车回家。有花草遮挡,只顾走路的人没有发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隔着花圃看着他们从身后往西去。
那二人走近太子才看清年长的那位乃是太史令司马谈。头发花白,看起来得有七十岁了。太子知道他其实还没到六十。
“司马谈这时候进宫作甚?”太子奇怪,“跟在他身后那位又是谁?”
两个小黄门不知。其中一个小黄门要找巡逻的侍卫打听打听。太子叫他找熟人。
太子常出宫的缘故,宫中许多侍卫都认识太子宫诸人。小黄门尾随司马谈走片刻,碰到一队巡逻侍卫。其中一人出身世家,正好认识司马谈。
一盏茶的时间,小黄门就回来了。太子容他歇息片刻才问:“是不是司马谈之子?”
小黄门诧异:“殿下知道啊?”
“猜的。前些日子帮父皇处理奏章的时候,父皇提过一句司马谈又病了,推荐其子司马迁接任太史令。看来此事已定。”太子顿了顿,“无论司马谈身体如何应该都是明年。”
小黄门:“他们父子俩长得不是很像啊。”
“司马谈老了。”太子道,“司马迁多大了?我时常出宫竟然从来没有碰到过他。”
小黄门以前说话不过脑,如今刚打听到的事也是先回想一下再回答:“二十六岁。说是十八岁之前在故乡龙门读书,后来才到他父亲身边帮他父亲整理资料。这几l年他不在京师,四处搜集资料。”
“十八岁啊?”
小黄门:“就是大司马封狼居胥山前后才到京师。过去这多年那个侍卫还有印象正是因为那一年漠北之战大将军差点抓到匈奴单于王,大司马在匈奴的地方祭拜天地。”
太子不禁说:“这么多年了吗?”
“大司马今年都三十一了。”小黄门提醒他。
太子点头:“读书多年,也能潜心收集资料,难怪司马谈敢叫他这个儿子接任太史令。”顿了顿,“这样也不好。”
小黄门接道:“成祖传的了?”
“是的。”太子想起
皇位不禁笑了。
小黄门好奇他笑什么:“殿下不希望他接任太史令?”
“如今朝中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但是吧,如果只有他一人,史书就成了他一家之言。孤是不是得给他挑几l个人?”
小黄门没听懂:“挑人?”
太子颔首:“帮他搜集资料。”朝建章学堂看去,“明日上午备车,孤去建章学堂。不可能所有孩子都喜欢舞枪弄棒。”
今日乃休沐,建章学堂的学生跟门卫报备后可以出去。但以前很少有人出去,盖因没钱。太子给东方朔出个主意,叫他们去上林苑做事。夏天牧羊放牛切猪草,冬日捡木柴,或者帮着脱棉籽。平时休沐日也可以过去,干二十天抵一个月,月钱依照半个成年人给。
一两年下来建章学堂的那些小子也攒了一些钱。东方朔叫他们自己收着,不要试图给家人。朝廷给的抚恤金其实够把他们养大。然而很多孩子甚至没有见过抚恤金。
东方朔这样讲也有私心,希望这些少年长大后只忠于天子,而非日日挂念家人。
其实东方朔不这样说他们也不想回去。习武虽然辛苦,但可以吃得饱穿得暖,还没人打骂他们。他们调皮,五经博士也是同他们讲道理。他们做错事也是被罚沿着赛马道跑圈。
太子从曹襄口中得知这事也假装不知道。毕竟东方朔是为他和老父亲着想。
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