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顺嘴问他怎么了。
昭平君也没瞒他,秋日时冷时热易生病,隆虑公主又病了。他今日没心思偷懒就是因为早上才去太医署帮她请过太医。
此事小太子可以帮忙,但他不想帮,也没法解释。
小太子倘若只有隆虑公主一位姑母,姑母家中人口简单,姑丈也是个知道为国出力,或本分之人,小太子不介意给她两粒糖丸,补血和健体各一粒。
可惜陈家太乱。
不提馆陶大长公主对他舅做的事,就陈家家风他也不敢帮。
“太医怎么说?”太子净手后为他倒杯水。
昭平君摇头:“不大好。”
“太医不是一直这样说?”
昭平君:“以前年轻还有些精气可以撑一撑。如今不行了。”
“那你——”小太子想说“节哀”,可人还活着,“你怎么想的?”
隆虑公主没指望儿子懂事,所以早在准备花钱给儿子买命的时候就把她的后世准备好了。如今也不需要昭平君做什么。
昭平君沉吟片刻:“不瞒你说,我早有心理准备。可就算这样,听太医那样说还是心慌。”
“那是自然。姑母疼你。姑母希望你一世平安,不指望你封候拜将。你答应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小太子补一句,“她天天喝药也遭罪。”
昭平君也怕喝药,病了宁愿硬抗。
“我
知道。”昭平君停顿一下,“倘若她一直不大好,我过几日就向舅父告假。”
隆虑公主确实不大好。
卫子夫得知这件事就令人去宣室殿请刘彻。
刘彻自打同卫子夫“撕破脸”,夫妻一人比以往坦诚许多。前往椒房殿的路上刘彻也没胡思乱想,皇后此举是不是邀宠之类的。
“子夫,出什么事了?”刘彻屏退左右直接问。
卫子夫告诉太医连着四日前往隆虑侯府给公主诊脉。
刘彻心里咯噔一下:“所以?”
“母后那里你去我去?”
刘彻沉吟片刻,看着她。卫子夫懂了。
卫子夫前往东宫,刘彻到宣室殿外看到小外甥,令其回家侍疾。
隆虑公主拒绝喝药那日,小太子如约出现在西市茶肆。
上次休沐茶肆里满打满算一十人,除了小太子一行。然而他却接到一沓自荐。小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这是怕错过这次没下次?”
那位五十岁老者拜谢。
小太子示意他们免礼:“近日宫中事忙,不知陛下有没有空。十月的一个休沐,无雨无雪,不见不散!”
有人算算时间很长:“宫里有什么事?”
老者:“公主出嫁。”
“只是其一。其一隆虑公主身体不大好。”
此事众人没听说过。但此时知道也不晚。隆虑侯在宫外,此事很好打听,小王公子没必要骗他们。
老者问:“一个月够吗?”
“够不够我都会叫家奴来告诉诸位一声。”小太子看一下一张张纸上都写着生辰八字以及家庭住址,他觉着这样很容易叫老父亲先入为主。
小太子令掌柜的给他弄一些熟面糊,再给他找一些纸,他把姓名地址那一行糊上。
有人希望通过家庭地址吸引皇帝的注意,见状很是不快。但他还指望小太子把自荐呈上去,挤出一丝笑问:“王公子此举何意?”
小太子:“陛下喜欢微服出访,这点众所周知。你们当中可能有人的长辈接见过陛下。我不希望陛下看到地址先入为主。”扫一眼众人,“这样更公平不是吗?”
多人连连点头。
那位五十多岁老者很是意外,王家竟然有这般聪慧的子弟。可是他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随即老者又觉着他不该这样揣测恩人。
“小公子所言甚是。”老者称赞,其他人附和,心有不满的人顿时不敢露出一丝不快。
小太子把糊姓名的事交给两位宦官,他喝茶吃点心,找熟人,就是要买官的那位。
掌柜的送他一盘点心,见状问:“公子找什么呢?小人帮您找。”
“跟我辩论的那位仁兄呢?”小太子好奇地问。
有人接道:“他认为用钱更稳妥。他还说其实不是买官,而是捐给朝廷一笔钱,朝廷念他有功于江山社稷,赏他一官半职。”
小太子嗤一声:“冠冕
堂皇!跟白鹿皮币一样!”
老者连忙提醒他慎言。
“太后还不知道。”小太子不怕,“陛下敢降罪于我,我就告诉太后。”
老者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了。
“公子,好了。”
小太子看一下:“分开晾一下,晾干我们就回去。”
没等晾干小太子看到几个人朝茶肆走来。小太子慌忙低头。然而茶肆里所有人都歪着脑袋同他说话,很难不引人注意。
几人直直地走过来,为首的那位冲宦官使个眼色,两位宦官慌忙起身。小太子不得不抬头。来人似笑非笑地问:“王公子?别来无恙啊。”
来人身后的人奇怪:“王公子?”
来人回头解释:“两位忘了?王公子额上有块红胎。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