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太子宫用早饭,再提醒一下大将军府的厨子别做冠军侯的早饭。
霍去病才成亲一个多月,妻子又是他自己挑的,他很满意,哪有心思提前进宫。
小黄门不想白跑一趟,分别告诉伺候冠军侯的宦官和大将军府的厨子,冠军侯的早饭太子宫包了。
大将军府的厨子以为冠军侯嫌他厨艺不精,唯恐被大将军撵出去,慌得把此事告诉大将军。卫青用过早饭就去找外甥,不巧碰到太傅石庆来上课。没等卫青开口,石庆就说他先去教室等太子殿下。
卫青长话短说:“怎么突然想到叫去病来这里用饭,还是早饭?”
小太子带他去放食材的房间,指着膳房送来的补品:“父皇叫人送来的。
因为表兄失血过多,父皇担心他伤了根本。”
“原来如此。”卫青明白,“那你上课去吧。”
小太子:“舅舅,不如您——”
“停!”卫青指着那堆补品,“舅舅身体很好不需要。”
经过昨日试剑,小太子也觉着他身体很好:“舅舅,我送您的剑怎么样啊?”
卫青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很趁手。我一直想打一把那么重的剑,可惜不是过长就是过宽或重。不过你送我的那把剑要是再长一寸就好了。”
“再长一寸得重四五斤。您确定?”
卫青回想一下昨日握剑的手感:“现在这样就挺好。昨日舅舅忘了说,多谢太子殿下。”
“自家人,无需多礼。”小太子抬抬手,示意他免礼。
卫青没有行礼,见状倍感好笑,摸摸他的小脑袋:“别贫嘴了,快去吧。”
小太子点一下小脑袋,朝教室跑去:“太傅,我来了。”
“殿下请坐。”
石庆的声音传到卫青耳朵里,卫青在院中停顿片刻,透过纱窗看到小太子认真的模样,恍然意识到他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两三岁、用手轻轻一戳就倒的奶娃娃。
韩子仁不知道他看什么,轻手轻脚靠近,低声询问:“大将军?”
卫青笑笑摇摇头:“无事。我就是看看太子有没有认真听讲。”
韩子仁请他去正殿。
卫青朝宫外走去,韩子仁送他到门外:“殿下一直很认真。只是有时太傅讲的实在无趣,殿下会忍不住睡觉。殿下从来没有捉弄过太傅。除非太傅不知变通,殿下很生气才会出此下策。”
卫青很意外:“倒跟他以往秉性不符。”
“殿下不欺负老实人。”
卫青不由得想起陛下令石庆为太傅只因他为人实在。卫青不禁在心里感慨,知子莫若父啊。
“你回吧。”卫青前往宣室。
韩子仁抬头看看天色,从昨天下午就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雪啊。
韩子仁冲院里的枇杷招招手。枇杷担心吵到小太子听讲,蹑手蹑脚出来:“何事?”
“把殿下喜欢的棉被拿出来散散潮气,还有殿下下雪天穿的衣物。”
枇杷:“衣裳和鞋都是新的,不用再晒。再说了,也没太阳啊。”
“散散味。”
衣柜里挂着香囊,散什么味啊。枇杷不明白,但她依然领着几个小宫女把小太子的被褥衣物拿到屋檐下吹风。
韩子仁一个人琢磨一会,确定没什么事就打算回屋歇息。然而他一转身就看到张贺从车上下来,看口型他叫驭手也下来,拉着车慢慢走,应当是怕吵着宣室殿内的天子。
韩子仁迎到宣室殿和太子宫中间的路口:“你送的鸡蛋殿下还没吃呢。”
“这次不是菜。”
张贺第一次来太子宫不敢乱飘,不知道院内不止有花草树木,还有青菜以及一个鸡窝一个狗窝一个猫
窝。他上次来送菜在院里停留许久,注意到小太子不缺青菜和蛋,他就不好再自以为是地献殷勤。
韩子仁撩起马车车帘:“胡麻油?”
“也不是。殿下不是说他的胡麻油够吃吗?做胡麻油剩的那些东西,乍一看跟酱似的,我们管它叫胡麻酱。听博望苑的人说,公孙公子和陈公子想尝尝?哪能叫他们试。我替殿下试过,我觉着味道不错,所以就叫人装两小坛。”张贺解释他因何事亲自来一趟。
韩子仁:“你有心了。怎么用?”
张贺:“我家做的酱除了用来蒸菜就是拌汤饼或当蘸料。蒸菜、拌汤饼和当蘸料我都一一试过。除了不能蒸菜,怎么吃都好吃。殿下若嫌胡麻酱味浓,可以加一点温开水化开,无论羊肉还是炊饼,蘸一点就很香。”
韩子仁点头:“胡麻香。”
“是的。”张贺此次过来还有一事。
小太子先前提醒哑巴们不必把油舀的一干一净。而哑巴们见胡麻酱里有很多胡麻油,就不舍得用胡麻酱喂牲口。虽说小太子提醒过哑巴们,一天做三十斤胡麻,做完就歇息,可这么多天下来依然攒了很多胡麻酱。
张贺做主换成大缸也足足有十缸。小太子把胡麻酱当饭吃也吃不完。张贺不清楚小太子的脾气,他问韩子仁是不是把胡麻酱装小坛里送去公孙敬声和昭平君的铺子里寄卖。
韩子仁:“我帮你问问。殿下正在上课。”
张贺把两坛胡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