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昭平君往鸡蛋羹里添几滴油。这次他没有吝啬,谁想尝尝他往谁清淡的菜肴里加几滴。聪慧如张安世自然看出他和公孙敬声的目的。可知道又如何,他甚至没见过胡麻。
一二两黄金一斤看似很贵,跟香料比起来并不贵。虽说香料一斤一大包,可胡麻油一次只用几滴,兴许比香料还耐用。
张安世回到家中就找母亲拿五贯钱,请兄长跟他一起买胡麻油。张安世心细谨慎,这点很像他父亲张汤。他避开同窗问公孙敬声胡麻油和纸怎么卖。
头一天开卖,他们准备二十坛胡麻油和上百捆纸,先到先得。但每人只能买一次。
张安世给兄长两贯钱,二人各买一瓶胡麻油,一贯钱买好坏两种纸。两人买好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门外看热闹。
张贺得知只有他兄弟二人买到两坛胡麻油,公孙敬声很给他弟面子,就用他能说会道的嘴帮二人介绍纸的用处以及胡麻油多么美味。
在他宣传之下,铺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韩子仁费尽千辛万苦挤进去差点不认识张贺。
张贺认识小太子跟前的红人,见对方的目光停在他身上,赶忙把东西交给随从,挤开人群同他会面:“公子有何吩咐?”
“公子在宫里等你。”
张贺不敢信:“我?”
“去了你就知道了。好事。”
张贺瞬间忘了告诉弟弟,忙不迭随他进宫。
当他听到小太子令他为博望苑管事,他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差点晕过去。
张贺迷迷糊糊回到家中面对弟弟的质问还跟做梦一样。张安世不懂他犯什么傻,见实在问不出来就拿着纸
去书房找父亲。
打小到张贺身边伺候的小奴担心,趁着屋里没外人,他朝主人身上一巴掌。张贺痛的跳起来,可算敢确定他没做梦,他激动地抓住小奴的双肩想告诉他,却又兴奋地不知从何说起。
“公子,出什么事了?”
张贺咧嘴就笑。
小奴顿时也不想再关心他。
用午饭的时候张贺终于找回言语,便趁着全家人因为胡麻油很是开心的时候说出太子叫他打理博望苑。
张汤手中的勺子差点掉碗里:“何时的事?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张安世:“父亲息怒,大兄以前也不知道。”
张贺不住地点头,然后解释韩子仁突然来接他进宫,太子叫他接管博望苑。博望苑如今的管事给他当副手。
张汤皱眉:“博望苑出什么事了?”
“那人到博望苑一年多就偷博望苑的东西,以后不定敢做什么,殿下不敢再用他。”
张汤此人手段狠厉,但为官清廉。听闻此话,张汤问:“殿下怎么不把他交给廷尉?”
张安世:“父亲,这等小事交给廷尉也是关几日。”
张贺:“太子殿下留着他也是担心儿子初到博望苑两眼一抹黑。”
外人不知道小太子的博望苑有什么,张汤清楚,匈奴牲畜,胡麻油。张汤今日看到儿子拿来的酒坛子似曾相识才知道小太子送给天子的酒其实是油。儿子给他的纸他很早就在御案上见过。
张汤不信两个纨绔能做出纸和油。结合有人路过博望苑的时候闻到浓浓的香味,张汤断定,博望苑有做纸作坊和做油作坊。
事情如此之多,张贺又没有料理过家务,没人帮衬他确实无从上手。
张汤盯着长子,神色严肃:“初到博望苑务必谦虚,多听多看少做。如今殿下九岁令你打理博望苑,等他二十九,甚至三十九岁,可知他会叫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