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们这点出息。从实招来!” 其中一小黄门昨日随驾在后宫,不知道一贯嚣张跋扈的昭平君吓得哇哇叫。另外两个小黄门就是跟他说这事。昭平君跟无赖似的也是太后亲外孙,哪是他们可以编排的。 人齐声“求陛下恕罪”。 刘彻令人把他们拉出去斩了。 此言一出,人慌忙和盘托出。 皇帝顿时跟他儿子一样心累,咬牙骂:“混账东西!”停顿一下,“太子的鹅死了?” 昨日跑去太子宫附近看热闹的小黄门道:“被太子殿下一手一个抓住了。殿下不愧是大将军的外甥,跟大将军一样神勇。巡逻侍卫都不敢靠近——” “住口!”刘彻高声呵斥,“让你夸了?” 小黄门就是忍不住夸小太子才跟同僚分享。 “太子有没有受伤?”刘彻问。 小黄门斟酌道:“没有。殿下,殿下——” “说!” “殿下松开大鹅后,先后朝大鹅屁股上一脚,那意思好像是叫它们滚回沧池。”小黄门一口气说出来。 刘彻竟然一点不意外,这才是他儿子啊。 娇气包,撒娇精,全是儿子装的。 “后来呢?” 小黄门被问愣住:“后,后来?” “大鹅有没有听太子的话滚回水里?” 小黄门:“滚回去了。” “那俩小子何时滚的?” 小黄么心说,一个是您亲外甥,一个是皇后亲外甥啊。 “申时左右。算着时辰应该是殿下午睡醒来,他俩又陪殿下玩一会才走。” 看来儿子没有被大鹅吓到。 刘彻的心落到实处:“你——”到嘴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两个半大小子,还是至亲,只是因为两只鹅的话,不能收押不能杀,打骂一顿又有何用——那俩小子长这么大没少挨骂挨打。 “下次他俩再一起来,倘若朕在宫里,无论朕在何处都必须立即向朕禀报。” 几个小黄门点头称“诺”。刘彻还是不放心,亲自去太子宫看一下。 小太子趴在几案上听太傅讲课,刘彻怀疑他神游天外去了。 好在这次没睡。 刘彻在窗外看一会就起驾回宫。 太傅石庆以为皇帝突然过来是想看看小太子有没有认真听讲。一炷香左右,他上午的课结束,石庆前往宣室禀报小太子的学习进度。 小太子还在识字阶段。只凭小太子能看懂奏章上的“仙女、夜明珠”等字眼,刘彻就知道太傅教的字儿子都记住了。所以石庆只说几句刘彻就令他退下——石庆说得详细,刘彻怕他听睡着。 话又说回来,昭平君和公孙敬声差点被鹅抓到,哪怕小太子亲自证明鹅不可怕,直到太子宫的棉花开花他俩才敢再次进宫。 昭平君看着棉花皱眉:“这怎么跟长在野外的木棉花差不多?白色的花呢?” 张顺子:“白色的花其实是棉树结的果。果子成熟张开嘴,里头白色的果肉露出来,有好几瓣,像花一样。” 昭平君数一下:“一棵树这么多啊?” 公孙敬声:“最多一半。” 昭平君看着他叫他解释清楚。 公孙敬声虽然不敢进宫,但他在外面见过小太子。 公孙敬声的奴仆找到几个南越人,他们也见过棉花。奴仆给他们一些茶水钱,询问他们棉花的各种事。几个南越人以能帮到皇后的外甥为荣,从种植采摘到棉絮和棉籽分离,全告诉他们。 公孙家的奴仆疑惑他们怎么像亲自种过一样。几位南越人承认他们家种过。来自东越的茶商不如他们懂,盖因茶商只是远远地看到过。 奴仆好奇他们做什么行当的。 他们贩卖海货、海盐,顺便捎一些丝织品。 奴仆问他们为何不卖棉花。几人如实告诉他们,南方山多地少,种的人少,只够自家纺线织布做衣裳。再说了,棉花便宜,拉一车过来不够车马费。 公孙敬声:“有些花得弄掉。留着也不能结果。” 张顺子点头:“奴婢问过上林苑果农,他们确实听说过弄掉一些花剩下的花反而可以长得更好。” 昭平君听得头大:“真麻烦!” 小太子拿着糕点出来:“你还种吗?” 昭平君不想种。 买地、买奴、修宅院,还得买耕牛和农具。 喜欢种植的同窗还告诉他得沤肥。 昭平君甚至没有想过用粪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