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来还怎么聊?小点声,不要打扰别人聊天。” 昭平君下意识看太子表弟。 小太子点点头,敬声是对的。 昭平君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家和祖母家虽然相邻,但很少走动。主要是我母亲不爱过去。我难得休息一天也不想过去。听几个老奴的意思是有这么一回事,董偃还因此大病一场。” “最近呢?” 昭平君神色古怪:“你们,不知道?”扫一眼韩子仁和吴琢。 公孙敬声:“谁跟你似的一天能逛遍整个长安。” “我给表弟面子。”昭平君压着脾气瞪一眼同窗,“江充缠绵病榻这么久终于没了。那日祖母高兴的叫人放了许久炮竹。” 小太子禁不住咳嗽一声,公孙敬声端起茶杯:“慢点!” 小太子就着他的手把点心咽下去:“他才死啊?” 昭平君差点被口水呛着,不愧是赌场上大杀四方,小小年纪就敢踹游侠的“卫大公子”。 “有些日子了。好像五七都过了。母亲说祖母早年虽然不如外祖和梁王受宠,也没人敢折辱她。后来跟外祖母亲上加亲,公卿都对她礼让三分。老了老了,反而连自己的随从都护不住,马车还被一个小小的绣衣使者收了,这无异于朝脸给她一巴掌。”昭平君说到此,把声音压到最低,“要不是陛下护着他,就祖母的脾气,江充早死了。” 刘据信,当年她连舅舅都敢绑,小人江充算什么。 韩子仁:“我家公子的意思,他家很早以前就请过太医,按照当时的情形,现在他坟头上该长草了。” “看来你们真不在意他的死活。”昭平君算看出来了,“居然不知道江充懂点医术。他知道自己病在心上就搬到城外——眼不净心静。说句大不敬的,外祖母要是病了,他说不定就好了。可外祖母这几年反而很少生病。” 小太子端起茶杯事不关己地抿一口。 昭平君见状忍不住问:“要在这里坐到几时?” 小太子:“午时。” 昼长夜短,小太子睡得晚起得早,午饭后必须得睡半个时辰,否则下午半天都提不起精神。 “不热啊?”昭平君想象一下都嫌热,“别回去了,午饭我请。还有你的这些随从。” 小太子把荷包递给他。 昭平君不明所以。 公孙敬声示意他打开看看。 昭平君倒出好几块金,不禁轻呼:“这么多?” “比你有钱!”公孙敬声见他还没懂,无奈地提醒。 昭平君张了张口,竟无言以对。随后他又哭笑不得:“太——小卫公子,我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小孩伸手,昭平君把荷包还给他:“不用你请!”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好比公孙敬声,自打知道无事牌难得就不好意思嫌他不乖,成天想着教他成才。 “既然不在外面用饭,你一会就回去吧。”昭平君小声劝,“晒中暑了,你父亲饶不了我们。” 从他们身后离开的人停下:“大将军回来了?” 昭平君吓一跳,想说什么到嘴边赶忙咽回去:“听说快了。” 准备离开的客人很关心边疆战事:“大公子也不知道吗?” 小太子:“月底。” 那客人干脆不走了:“听说上一场只是小胜,没围到匈奴主力?公子觉着这次能遇到匈奴主力吗?” 舅舅首次出兵时军中没有十分了解匈奴的向导都能掀了龙城,如今不止有向导,还有许多匈奴人,表兄最少得跟舅舅首次出征时一样不凡才能配得上他周身金光。 休整期间边关来信,表兄一直被舅舅拘在身边,表兄要想一战封侯,舅舅此次得大获全胜才行。 小太子点头:“我相信大将军。” 有客人禁不住笑了:“公子也管你父叫大将军?” 小太子抬头望着他问:“不可吗?” “可!大将军听起来就比父亲威严。”客人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昭平君皱眉:“你还走不走?” 打算再聊聊的客人尴尬地点头:“走,这就走。卫公子,回见。” 小太子拱手:“回见!” 小小一人,一本正经,就连因为昭平君在此、不敢往这边看的董偃都禁不住露出善意的笑容。 小太子起身:“韩韩,结账。” 掌柜的:“公子不再玩一会儿?” 小太子气哼哼说:“你们笑我。” 掌柜的差点笑出声,心想这孩子怎么那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