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小太子叫马车绕到公孙家所在的巷口,看着公孙敬声进门他才叫驭手调转车头。 到宣室外,小太子叫韩子仁和吴琢回去。 小太子扶着门框进去就憋着嘴喊:“父皇!” “怎么了?”刘彻放下朱笔,看到儿子的神情,大为震惊。 小孩哪次不是高高兴兴地回来。 这次不但没给他买民间小吃,还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游侠!”小太子扑到老父亲怀里,“他们骂孙孙软蛋,还要廷尉把我抓走,说我欺负人。父皇,我欺负给他们看,还难受。”捂住心口,“闷闷的疼疼的,父皇!” 刘彻很慌手抖,嘴上一个劲劝儿子:“不慌,不慌,慢慢说。” 春望:“殿下,韩子仁和吴琢呢?” 刘彻如梦初醒:“对,把他二人找来!” “他们没有欺负我。”小孩泫然欲泣地摇头。 春望转过去的身体又转回来,“殿下,奴婢的意思——奴婢是——陛下?”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小太子才能接受。 “据儿,父皇想找他们问清楚。” 小太子眨了一眼睛:“父皇可以问张汤啊。” 刘彻想起来了:“怎么还有张汤?” 廷尉也是上五休一。但因为急着审郭解,今早张汤到家沐浴洗头换身衣裳,饭都没吃就回廷尉府。一边用小吏买来的早饭,一边看卷宗。好不容易理清郭解的事,正要把人带上来,他又接到报案,东市有游侠私斗。 事有轻重缓急。小事张汤会提醒报案人去找京兆尹。这种急事张汤可不敢推,他也庆幸自己去了。 张汤被春望策马接进宫中就呈上笔录。 刘彻诧异:“这么一会就查清了?” “几句话的事。”小太子回宫途中张汤叫人请来掌柜的问清缘由。张汤办案就是这么仔细,“今天这事真不怪殿下,也不怪公孙敬声。公孙敬声假装没听见,那些人的秉性臣很是了解,反而得认为殿下和公孙敬声怕了他们,很有可能接着辱骂殿下。” 小太子自出生到现在还没受过这种委屈,难怪他难受的心口闷痛。 刘彻想象一下儿子被一众无赖骂懵了,心口又闷又疼。他压着满腔怒火问:“朕听京兆尹说抓到郭解了?这些人跟郭解什么关系?” 张汤禁不住问:“陛下看出来了?” “行事作风跟郭解二三十岁的时候一个德行。”刘彻放下笔录。 张汤:“郭解的门客友人以及他的崇拜者。” “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张汤来的路上认真考虑过:“那些人身上杀气很重,臣打算先从人命入手。郭解,恐怕无法定罪。臣打算先吓一吓他,看看还有没有臣没掌握的罪证。” 刘彻摇头:“郭解不怕。这招对你才抓进去的那些人有用。” “为什么没用?”小太子弱弱地问,“他很坏啊。” 张汤清楚郭解的事,刘彻叫他说。张汤苦笑,官府掌握的那些罪证都是郭解大赦前犯下的。既已赦免,如今自然得既往不咎。 “很坏很坏的人为什么可以赦免?”小太子真不懂。 帝王和酷吏都被问住了。 刘彻沉吟片刻:“据儿认为不该赦免?” “可以赦免,打架,偷盗。杀人不用偿命吗?” 刘彻无意识点点头:“张汤,先想想哪些罪不可赦。郭解的事押后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