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并没有看到最后一行,无法回答儿子:“你才六岁,知道又如何?你这些天日日往外跑,有没有去过东宫,有没有去过椒房殿?好好陪陪你母后和皇祖母。” 出了太子宫,刘彻嘴角的笑意消失,脸色发黑,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瘆人。春望偷偷瞥一眼,果然“雷声大,雨点小”仅适用于太子。 “春望,叫京兆尹、廷尉速来见朕!”刘彻大步往宣室去,“还有三公!公卿大夫聚众赌博无人参奏,钱叫太子赢去,一个比一个着急上火。朕竟然不知道朝中还有这等无赖!” 春望点头,确实无赖。 几十岁的人了,输了钱居然找家长。 忽然春望想起什么:“陛下,不对!” 刘彻停下,蓦地转过身:“太子还有事瞒朕?他真仗势欺人?”” “不,不是。殿下在那边卖过东西,好些天。”春望指着早已被拆掉的小木屋方向,“百官几乎都找殿下买过东西。就是没买过也见过殿下。”弹劾殿下乃大将军之子的人难道输钱输傻了,“他们被殿下撞见当值期间去赌坊,还敢倒打一耙?” 刘彻闻言也不信朝中有这等蠢货,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何人弹劾儿子。 抵达宣室,看清署名,刘彻令人彻查此人。 廷尉京兆尹离得远,一来一回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时辰。刘彻趁机把余下的奏章处理了。翻开第四份奏章,刘彻又看到“大将军长子”字眼生生气笑了。 合着输红眼的人不止一个。 刘彻扔给黄门:“查!” 春望惊讶:“还有?” 刘彻没有回答,批阅奏章的动作明显快了。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刘彻扔给春望一卷奏章:“查!” “还有?”春望震惊。 刘彻“嗯”一声,继续翻阅奏章。 最后一卷摊开,来自大将军,并非弹劾大将军长子,刘彻心里好受些,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满朝官吏只有三名蠢货。 刘彻合上大将军的奏请,廷尉和京兆尹先后进来。 三公离得近却比二人来得迟,刘彻难得没同他们计较。 大汉官员和百姓爱六博棋,刘彻早就有所耳闻。街头小儿都会背六博诀,刘彻相信三公也不例外。他们自持身份不好去赌坊罢了。从今往后只能跟自家人耍耍,这可比骂他们几句难受多了。 刘彻把三份奏章扔给三公。 三人看完面面相觑,大将军儿子几岁来着?好像比太子殿下小一年多。小太子五岁十个月,大将军之子四周岁?认识六博棋吗?分得清金和玉吗他就赌钱。 还仗势欺人?三人不知如何是好,就把奏章递给廷尉。张汤仔细看完,不确定地问:“陛下,上书所说的大将军之子是不是,霍去病啊?” “大将军何时改姓霍?”刘彻阴阳怪气地问。 张汤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着荒谬。可小太子三四岁就敢跟他们做生意,五六岁赌钱,好像也正常。他的几个儿女五六岁大的时候也玩过六博棋。 入学的入学,学女红的学女红,平日里很难聚到一起才不玩。但逢年过节一群小子闺女依然会玩几局。 刘彻年少轻狂的时候张汤就到他身边。 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陛下的儿子不可能是大将军之子。 “陛下,奏章上的卫大公子,其实是卫太子吧?”张汤话音落下,三公以及京兆尹齐刷刷看向他。 刘彻冷笑一声。 张汤顿时知道他,他猜对了:“陛下,兹事体大。” “不大朕找你们做甚?” 张汤噤声。 宣室内瞬间变得异常安静。 刘彻目光灼灼地盯着五人,丞相公孙弘头皮发麻,寒冬腊月总想擦拭额角上的汗。 他乃百官之首,廷尉和京兆尹可以一言不发,他不行:“陛下,殿下才六岁,没人教他,太子一贯乖巧懂事,不可能去赌坊,也想不起来赌钱。” 刘彻颔首:“是有人教他。” 张汤:“臣这就令人把太子身边人带去廷尉,一个个详查。” “太子身边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教他赌钱?”刘彻霍然起身。 张汤错愕,不是身边人教的,谁不要命了跑去太子宫教太子?张汤忽然想到一人,可是真是公孙敬声干的,其父公孙贺不可能置身事外。 张汤朝春望看去,给点提醒。 春望指着他手里的奏章。张汤又看一遍奏章,也没看出里头暗藏玄机。 刘彻:“你们不承认朕也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知道太子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