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侍卫多来自世家, 他们人脉广,消息灵通。韩子仁问其中一名侍卫知不知道宁乘为何会出现在东市。 该侍卫不清楚,另一名身着常服的侍卫低声说:“几日前陛下令几名堪舆测字皆不出众的术士回乡潜心修炼。一人赏十金作为盘缠。宁乘便是其中之一。” 韩子仁不由得想起大将军, 总感觉有点巧。他故意问:“陛下身边的术士哪个不是精挑细选的?怎么会不懂堪舆?” 韩子仁身后几名禁卫下意识小太子。 小太子一脸好奇:“父亲又被骗了?” 几名禁卫相视一眼,怎么觉着小太子有点幸灾乐祸呢。 一定是他们看错了。 太子才多大啊。 要说陛下身边的术士,不知真相的人会认为个个身怀绝技。其实不然。比如东方朔在酒肆里遇到一名术士,见其说起测字八卦头头是道,问清其家在何方, 年龄几何,就会把他引荐给陛下。至于会不会派人前往术士家乡查证,不会!东方朔没有那么多钱供人奔赴千里查他。 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就是这么随意。 要不然王太后也不会一听到术士就怀疑皇帝儿子又被骗了。 常服侍卫微微摇头:“此事还得从公子说起。” 小孩诧异:“我?” 抱着他的韩子仁同样感到意外:“小公子不认识宁乘。” 那侍卫点头:“前些日子陛下不是叫许多术士随匠人前往博望苑, 皇宫南边那片地看风水修房舍?宁乘几人平日里说得好听,师承谁谁谁。到了博望苑,匠人问他们牛舍修在何处, 哪里通风好,一个个举手四顾心茫然。反倒是几个比宁乘小几岁的术士看几眼、掐指一算就知道如何修建。匠人问为什么这么盖的时候, 一个个说的跟匠人合计的差不多。” 韩子仁:“匠人也懂堪舆?” “不懂。他们时常给人建房, 有些人家中还有田地,很清楚一年四季刮什么风, 哪块地适合种庄稼,哪块地适合当宅基地。堪舆比匠人的经验更细。”侍卫发现小殿下听得很认真, 担心小孩哪天学给陛下听,“我也是听几个经常去博望苑帮殿下看施工进度的黄门说的。” 韩子仁:“其实陛下也清楚他们当中不乏滥竽充数之人吧?” 侍卫笑笑:“这就得问陛下了。” 小太子点头:“我问!” 韩子仁赶忙劝他:“小公子,您一问陛下就知道咱们在背后议论他。以后再想在宣室听到些什么可就难了。” “我不问了。”小孩摇头。 众人暗暗松了口气。 当着太子的面讨论是一回事,被陛下知道又是一回事啊。 韩子仁:“公子,去茶馆还是饭店?” 小太子故意逗:“可以去酒肆吗?” “这个玩笑不好笑。”韩子仁笑笑, 抱着他走进茶肆。 虽然刘据常来东西市,但很少到店内歇息。东西市热闹,人来人往人不断,哪怕掌柜的觉着刘据眼熟也认不清他。 无人猜测他的身份,小孩安安静静喝点茶汤吃点点心就起驾回宫。 马车直奔椒房殿,小孩放下他买的食物就走。 卫子夫一把拉住他:“我稀罕你这点吃的?干什么去?坐下陪母后聊聊天。” 小孩转过身,看向殿外:“给父皇送去啊。” “你父皇也有?” 这话说的,他出去一趟只买母后的不买父皇的,父母还能和睦相处吗。 卫子夫松手:“明日不出去了吧?” 小孩摇头:“哪都不去。” “明日上午来椒房殿。新到一批料子,母后叫人给你裁几身衣裳。” 小孩抱住母亲:“谢谢母后。” 卫子夫笑了:“如果过些时日吾儿想换个太傅,可以告诉母后。母后找你父皇说去。陛下不同意,我们还有太后。对了,给你皇祖母买了吗?”看向那些民间门小吃。 太后上了年纪脾胃弱,不可多食,刘据偶尔给她买一次。今日没买。 卫子夫叫韩莲子挑几样太后可以吃的,放在精致的食盒中递给儿子:“去吧。” “母后明天见。” 卫子夫拿起一块冬瓜鸡蛋饼:“凉了。” 宫女莲子:“刚做好就带回来,这么远也该凉了。不过这种饼热一热味道也挺好。” 卫子夫微微点头,看到一个小碗:“这不是据儿盛点心的碗吗?他去东市还带点心?” 此事韩莲子知道一点:“太子殿下身边人仔细,殿下领着花花在宫里玩儿,他们都拎着小篮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