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听据儿的,所有人分分吧。” “诺。”韩子仁不敢多嘴,端的怕皇帝陛下又问出一些他不好回答的问题。 席间和中间厅堂用屏风遮挡,刘彻移开屏风穿过正堂就到儿子寝室,樱桃正给小孩擦手:“据儿饿了?” 樱桃:“回陛下,殿下在外头不知道摸过多少东西,不洗干净,喝水或吃东西的时候易生病。” 刘彻很是意外,儿子身边人竟然这么仔细。 “洗好了?” 小孩举起小手:“父皇,白白的。” 刘彻下意识弯腰,看到自己的手,就着儿子的水盆洗干净,抱着小孩步出寝室:“饿不饿?” 小孩摇头。 “也不渴?”刘彻又问。 小孩忽然想起今早上林苑送来一小篮秋果:“父皇,跟我来。” 刘彻想笑,儿子要不要看看他在哪儿。 小孩在父亲怀里,也不耽误他为父亲带路。 那一篮秋果没往室内拿,一直放在药柜旁的茶几上。小孩到殿外就要下来,朝药柜跑去,双手捧着一个大大的石榴:“父皇,红红的石榴,甜甜的。” 这话是上林苑小吏哄孩子说的,但也不算夸张。 上林苑的果树都有农奴精心伺候。生在南方的水果他们都能种出来,只是果肉无法入口。像石榴这种不挑地儿的,每一棵树结的果都是又大又甜。 上林苑是刘彻的上林苑,不可能儿子有石榴他没有。为了叫儿子高兴,刘彻佯装稀奇:“这么大的石榴?据儿吃不吃?父皇给你剥。” 吴琢试探地说:“还是奴婢剥吧。” 刘彻淡淡地瞥他一眼,吴琢告退,去西间挑太子赏他的东西。 皇帝不常亲自动手剥石榴,不等于他不会。 十几岁成天带一群世家子弟跑出去玩的时候,刘彻什么都干过,找柴生火,玩忘了时辰夜宿农家,找乡民讨水喝等等。 那会儿说出去没人信他是太子。 登基后出去狩猎踩坏农田被人堵住不让走,他自称平阳侯乡民也没怀疑。 刘彻稍稍一使劲,很大的石榴一掰两半,石榴籽掉在茶几上,小孩捏着往嘴里塞。 “难怪樱桃急着给你洗脸洗手。”刘彻把掉落的石榴扔门另一侧鸡窝里,“父皇给你剥。”拿起反扣的杯子,挑出的石榴籽放杯中,“慢慢吃,别卡着。” 刘据前世幼时也吃过石榴,但不是师兄师姐或师叔剥的。他们可以自制人形傀儡,傀儡不会告密泄密,用傀儡奴仆比用真人省心,像剥石榴,挑瓜籽这类耐心细致的活,他们都会交给傀儡。 早两年太小,没人敢给他吃石榴。是以活了两辈子,几千多年,刘据还是头一回吃至亲亲手给他剥的石榴。 老父亲要他寻宝,翻他的木柜事很烦人,但更多时候比世间九成以上的父亲合格。 “父皇吃。”小孩拿起杯子倒一把塞他口中。 刘彻笑着帮他一下塞嘴里:“很甜。” 小孩捏一个放嘴里,点点头:“很甜很甜。” 刘彻又挑一些石榴籽放杯中:“自己吃。” 小孩乖乖点头。 刘彻把一个石榴播完,枇杷端来一盆水,刘据见他洗洗手要走,挑一个品相很好的柿和一个红红的石榴,踮起脚尖,试图往老父亲怀里塞。 刘彻心惊胆战,恐怕儿子一个没站稳,后脑勺着地,慌忙接过去:“父皇谢谢据儿。” “不谢。”小孩摇摇头,“父皇回吧。” 刘彻笑着捏捏儿子的小脸:“小屋先给你留着,过些日子又想卖东西玩,就叫韩子仁他们把东西拉过去。” 小孩点头如捣蒜。 刘彻见过很多孩子,兄弟姊妹亲戚家的,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其中不乏乖巧懂事,聪慧过人的,唯独没有可乖可皮,聪慧过人,直觉惊人,运气极好的。 刘彻又想把孩子抱去宣室陪他。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小孩头一个不同意,他这两年自在惯了。 刘彻劝自己,明年这时候住得近了,找儿子就方便了。 唯独忘了就他不想儿子碰到后妃的德行,刘据住到他旁边,他好意思宣人到寝宫吗。 刘据也没有想到这点,但他可以凭老父亲对后妃的态度断定,后宫女子加一起也无法撼动母亲的后位。 考虑到人心易变,刘据觉着他得做点什么。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刘据前世就知道这句话,今生韩子仁也同他说过,大汉开国皇帝泗水亭长差点把嫡子废了立幼子。他祖父废长立幼。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