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给他打扇子:“睡吧。睡不着朕再揍你。” 刘据怕老父亲突然激动忘了怀里有他,抓住他的衣角,埋在他怀里。 刘彻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据儿,知道自己像个小火炉吗?” 据儿聋了。 刘彻见儿子装傻,无奈地微微摇头,扇子却不舍得停,问张骞这些年都去过哪些地方,出发时一百多人,如今怎么只剩他和向导堂邑父。 张骞从第一年说起。中间门对刘彻而言不重要的情节,张骞略过。 虽然在外多年,由于被匈奴扣留,可以说的事并不多。 张骞原本一直留意匈奴的情况,等有机会回到长安上报朝廷。现今知道长安匈奴俘虏比他这些年见过的匈奴人还多,张骞就知道没有说的必要。何况多年以前得到的消息也滞后了。 在张骞提到刘彻从未听说过的国家时,刘彻令人记下。 霍去病揽下这活,遇到感兴趣的就多问几句。 张骞没听说过皇帝给儿子打扇子,进宫前也没有想过皇后的外甥很得宠。只这两件事,张骞就知道得罪长平侯也不能得罪两个小的。 自然是霍去病问什么,张骞说什么。 刘据不困,支着耳朵听,心底很是意外,张骞脾气真好。 换作是他才懒得搭理霍去病个小子。 刘彻注意到堂邑父和张骞身旁都有一个包裹:“子文还没回家?” 张骞真真近乡情怯,不敢回去。 在城内修整的时候张骞甚至不敢打听父母是否健在,妻子有没有改嫁等等。 张骞吞吞吐吐表达出他的担忧,刘彻脸上的笑容凝固,他也不知道张家近况。虽然张骞生死不明,刘彻就当他活着,张骞的俸禄直接给他家人,这些年不曾断过。 刘彻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是张家人有吃有穿。 机灵的春望请示天子:“今日晚了,明日奴婢把人接来同先生团聚?” 张骞误以为家人好好的,一个不少:“陛下,臣想明日回家看看。” 霍去病也机灵,注意到御座上的人好像有一丝尴尬:“子文兄,西域诸国的情况,明日你还得仔细说说。大汉不再是十多年前的大汉,说不定明年出征追击匈奴就追去西边。” 这话张骞信,向春望拱手道谢。 刘彻看着两个包裹:“你二人的衣裳?朕令人给你们置办几身。缺什么找春望。” “宫里什么都有。”春望不待张骞拒绝,令小黄门给张骞和堂邑父收拾两间门屋子,叫他二人好生歇息。 张骞内心深处也怕天子降罪,毕竟除了向导,百余人只剩他一人,还走了这么多年了无音讯。 听到这些,张骞一路上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有了归处:“陛下,臣和堂邑父确实缺不少衣物。不过包裹里也不全是衣物。” 张骞打开行囊,刘据差点没忍住打个喷嚏,盖因味很重。 前路迷茫,哪怕到了长安,张骞也没敢丢掉破衣裳破袜子。 张骞看一下卫青,卫青脸上没有鄙视,霍去病脸上好像有很多同情,张骞暗暗松一口气,微笑着把包裹里头的东西拿出来,随后呈上去。 刘彻仔细看看:“像什么种子?” 张骞:“臣从西域带来的。幸亏是这些,若是宝石,再多也留不住。” 霍去病脱口道:“那么多年还能种吗?” 堂邑父解释他们确定一时走不了的时候就在当地种下,这些种子是种了几次之后的。 若不是这次走得仓促,他们会带更多西域和匈奴独有、大汉没有的物品。 刘据翻身坐起来。 刘彻和同他一案之隔的张骞吓一跳。 “你不是睡着了?”刘彻朝儿子屁股上一巴掌。 张骞打个哆嗦:“陛下,殿下年幼——” “你先别说话。”刘彻抬抬手,盯着儿子,没有一丝困意,“一直没睡?听懂什么了?” 张骞顿时想笑,三岁小孩懂什么啊。 小孩抬手一指,张骞笑容僵住,盖因小太子指的人好巧不巧正是他。 “张骞怎么了?”刘彻问。 小孩的小手移到御案上。 刘彻瞬间门懂了:“瞧上张骞带来的这些种子?” 小孩点头。 张骞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霍去病低声跟他舅分析:“人的脸能变色,张骞的脸一定是黑色的。” 卫青瞪一眼大外甥。 春望擅察言观色,笑着说:“难怪霍公子常说殿下是个小机灵鬼。” 霍去病猛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