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枇杷等人见状便多备些吃食。 沐浴喂饭韩子仁等人都可以做,猫猫狗狗不便带过去,枇杷、樱桃这些女子留下照顾猫猫狗狗,韩子仁等宦官跟去。不过韩子仁没能跟他的小主人乘坐一辆车,刘据被他父亲按在怀里。 车里除了天家父子,还有前不久立下战功的长平侯。刘据乍一看到舅舅上车,以为眼花了。舅母才为舅舅添个长子,父皇就把人弄去甘泉宫,他真为舅舅着想,还是故意折腾人啊。 刘据从老父亲怀里起来,扒着车窗朝外看。 刘彻:“外面全是庄稼,没有好玩的。” 刘据看到个半大小子打马过来,再仔细一看,小孩禁不住直起身:“表兄!” 霍去病勒紧缰绳:“据儿在这儿?我以为你跟姨母在一块。” 小孩挥挥小手:“来。” 霍去病:“车上闷。想不想骑马?表兄教你。” 小孩怀疑半大小子能不能抱住他。 霍去病以为他不敢:“据儿,这么胆小可不像陛下的儿子。” 刘彻露出头来:“一边玩儿去,别引他!” 刘据看一下老父亲,竟然不是怕他摔着?难不成霍去病骑术好到十来岁就能载人。小孩跃跃欲试,冲表兄伸出两只小胳膊:“表兄,抱抱。” “抱什么抱!”刘彻一把把他抓过来关上窗。 霍去病吓一跳:“陛下放心,摔着我也不会摔着您儿子。” “哪凉快哪待着!”刘彻朝外吼一声。刘据打个哆嗦,要不要这么担心啊。刘彻安抚/性拍拍儿子,“父皇不是冲你。” 小孩冲舅舅招手。坐在天家父子对面的卫青伸手把他抱到腿上:“你也是个胆大的。还没有马高就敢骑马。” 刘彻:“他哪里是胆大。他是无知无畏!” 小孩不想理他,躺舅舅怀里。卫青搂着他:“困了?今日起得早,也该困了。” 刘据没想睡,而今日确实没有给他慢慢醒困的时间,马车虽然不甚颠簸,但晃晃悠悠跟摇篮一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才走一半,他被抱下来歇息。 小孩早饭没用多少,看到母后喝水,肚子咕咕叫。 卫青给他擦擦手,刘彻打开食盒,拿起塞满羊肉馅、刘据拳头大的炊饼,掰一半给儿子。小孩很是坦然地接过去,刘彻捏捏他的小脸:“长平侯伺候你洗漱,天子喂你吃食,多大的福气啊你。” 小孩皱着小眉头拨开他的手,吃点东西都不消停。 卫青见状想笑:“陛下,要不要水?” 刘彻接过水壶和杯:“朕自己来。”嘴上这样说,倒半杯先给儿子,“吃得还知道朕是谁吗?” “父皇!”小孩气得大声吼。 刘彻消停了。 卫长公主和母后以及两个妹妹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乘凉,禁卫不好靠近,霍去病自告奋勇过去保护她们。卫长公主往弟弟这边瞥一眼,跟霍去病分析:“普天之下管得了父皇的,依我看只有据儿。” 霍去病:“也是陛下乐意。陛下不乐意早一巴掌打过去了。” 卫长公主:“父皇给自己一下,也不舍得打据儿。” 霍去病想想,赞同:“是的。陛下还指望他继承皇位。”随即脸上的笑容凝固,霍然起身,“姨母,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卫子夫起身:“出什么事了?” “远处河边好像有人。”霍去病心中古怪,停下歇息前禁卫往四周查过,除了他们此地只有花草虫鸟,怎么突然冒出几个人。 卫子夫担心:“去病,叫人跟你一起过去。” 霍去病应一声,冲不远处的禁卫招手,朝古树旁草深处走去。 刘据见他表情神色严肃,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站起来。 小孩异常,刘彻瞬间注意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霍去病和禁卫从大树旁揪出人,两个中年男子,一个看起来顶多十岁的小子。人衣着破破烂烂,像是乞讨者。 刘彻出宫乃临时起意,他不信刘陵之流这么快找到合适人选,在合适地点堵他。刘彻又素来胆识过人,令霍去病把人带上前来,他亲自审问。 人跟刘陵以及其他藩王无关,他们从北方来,老家河南地。早年河南地被匈奴占领,大汉无力夺回来,此地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给匈奴当奴隶的当奴隶。人便是后者。 五月,卫青一举拿下河南地,匈奴能逃的骑马逃了,人没有坐骑,又不想继续为奴或四处流浪,便入关讨生活。正值夏季,可以下河抓鱼,可以上树掏鸟蛋,也可摘野果,甚至抓知了猴烤着吃。人没怎么饿着,一路上也没人敢收留他们,盖因他们在匈奴部落生活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