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年,晚春。
一大早赵家村的社员都在生产队的麦子地里锄草,李二珍正想着昨晚的梦出神,突然被人扯了一下,转头就见她妯娌张凤仙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张凤仙这人也就名字仙,全生产队出了名的好打听,不管谁家有事她保准是第一批知道的,“嫂子你想啥呢,俺都叫你好几声也没见你应。”
“干啥,你又想打听什么,俺可没啥事给你打听。”
“这话说的,俺就是想问问,你家老二媳妇是不是快到日子了,这胎你瞅着是个啥?听说老二媳妇还吃那能生男娃的药了,不过俺看她那个肚子悬!”
李二珍头都没抬,她就知道这老婆子嘴里说不出啥好话,“不管是个啥,俺家都养的起,你就好好锄草吧,那麦子都要被你锄没了,小心一会让人看见告了队长扣你工分。”
“老天爷,这,俺也,没人看见,俺又不是故意的,老嫂子咱是一家人你可不能去告俺。”张凤仙一看被自己锄头剌出来的两棵麦子忙用脚往里塞了塞,还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便也没在跟李二珍搭话。
“都说春雨贵如油,年前没下大雪过了年到现在老天爷愣是没下一滴雨,要是再这么耽搁下去,今年队里的麦子收成又不能好了,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等着吃呢!”
旁边的其他人边干活边抱怨,李二珍又跑神想到了昨晚做的那个梦,越想越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梦里,一只通身雪白额间有红纹的小狐狸来到她家门前,翘首作揖口吐人言,说是要来报恩,然后那小狐狸就化成一道白光冲进她家里不见了。
“奶,奶,俺娘肚子疼,俺四婶说是要生了让你快回家看看,奶~”一道声音在地头响起,李二珍抬头看去就见老二屋里的三丫正站在地头朝她喊,小丫头手里拿着一只鞋正朝她挥手。
“哎呦,这是要生了,快回家看看吧!”张凤仙也是有些急,出声催促她。
李二珍也没耽搁扛上锄头就往地头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跟不远处的记工员喊了一嗓子,“小张同志,俺家老二媳妇要生了,俺得回去看看。”
“回吧,俺记下了。”
走到地头她先让三丫穿上鞋拉着她爬上田埂,到了小路上又打发她去村口把老二和老大媳妇叫回家,六岁的小丫头腿脚轻快不一会就跑没影了。
回家一通忙碌后,老二媳妇没用一个小时就把孩子生了出来。
而诡异的事发生了,孩子的哭声一响天上紧跟着一记闷雷,接着毫无征兆的下起了瓢泼大雨,正擦洗孩子的李二珍眼睁睁的看着一道红纹从娃娃的眉间消失,她手一松差点把孩子掉到地上。
“娘咋了,是不是孩子有啥问题?”老四媳妇朱林玉刚嫁过来三年长女才一岁多,她第一时间发现了李二珍的异样。
看看外面的大雨和那撕破天的旱天雷,再看看怀里这个哭了一声后就没动静了的娃娃,李二珍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笑着快速将孩子清洗干净抱在怀里颠了颠,“没事,就是感觉这娃娃跟我们家有缘,像是个来报恩的。”
一直蹲在门口的赵老二听了这话不乐意了,站起身就往外走,“报什么恩,还不又是个赔钱货,她要是来报恩的咋不投生个男娃,我看像是来结仇的。”
看他气冲冲的出了屋,躺在炕上的老二媳妇周长丽更是直接哭了出来,就连李二珍把孩子抱给她,她都不接,还朝里侧了侧身子,“娘你把她扔了吧!”
“保勇说要是这胎还是个男娃就让俺一直生,可俺这身子从去年打掉那个丫头就落了病根。”
说着她还委屈上了,“明明人家吃那药生的就是儿子,怎么到俺这里就还是个丫头,娘你把她扔后山上吧,俺权当她生下来就死了。”
满心满眼想着来报恩的小娇娇控制着这娇弱的肉身歪头看她。
她跟赵家确实有缘,但她也不能决定别人生男生女,这都是他们的命。
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耳边雷声雨声都没消失,那消失的红纹李二珍也看的清清楚楚。
二房一连生了四个女孩,要是去年那个没打掉这应该是第五个了,生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个男娃,可生个什么谁也说了不算。
生怕二房两口子再做什么错事,李二珍还是开口提醒她,“人这辈子生儿生女是老天爷定的,你当时吃那药俺就不同意,现在孩子都生了你说扔就扔,那可是伤天害理会天打雷劈的。”
她话刚说完,咔咔两道闪电在上空响起,周长丽吓的一哆嗦视线落在刚出生的娃娃身上,结果就看到自家小闺女正对她咧嘴笑,吓的她嗷一声忍着不爽利的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
本想用微笑搞好关系的小娇娇咧开的嘴都还没合上,反被周长丽的叫声吓的一激灵,要不是这具肉身困住了她的法力,她现在就能炸毛甩出九条尾巴。
“娘,娘,这丫头这丫头邪性,她~”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啥,她看着自己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