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4)

草叶,若无义父有心为你选夫,世上便无檀依,我终此一世,也许只是个浑噩农夫。所以我从小便知道你,知道远在繁华京师里,有一颗小小;发着光;明珠,这颗珠子;光照到了我,我才有机会改头换面,过上从前想也不敢想;日子。

“非止如此,我还知晓,倘有一日我有足够幸运,甚至可以带那颗宝珠回家,从此日日珍拭。故而我十岁以后;每一天,皆在如此期待;快乐中度过。”

檀依抬眼望着她,“所以不是你乱想;那样,而是我知你在,卒当乐死。你若不喜欢这个说法,那么,我便为长久以来因你得到;幸运与喜乐,在此郑重谢你一声。”

他说完,才发现面前;少女已经面红耳赤。

檀依反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放轻声音,似羽毛拂耳,“阿缨,我不能如此唤你么?”

嘴里问着能不能,这不是又叫了一遍?簪缨不懂,这人看起来温和无棱角,说出来;话,怎会直白不藏锋。

她捏着汗濡;掌心想要避走,又觉那样太没出息,于是不看他;眼睛,强作镇定道:“若希望落空,岂不痛苦。”

檀依诧然失笑,“仰头望月,岂会因为伸手够不着而难过?”他无比自然道,“小娘子是我心里;月亮啊。”

簪缨在他坦然;笑容中猝失所感,唯有心跳一声一声,咚咚敲击着耳膜。

“看起来小娘子同那位郎君谈得挺投机。”

假山旁;徐寔开口说。

这处离得大堂远,听不见他们说话声,却能看见那对年轻;身影隔案谈天,状若亲近,还有越聊越向前倾偎;架势。

少年少女,情窦初开,最是青梅煮酒般酸涩醇冽;滋味。

卫觎眸色森沉,望着那个挡在她对面;少年身影,“檀棣选人;眼光,能作准么。”

徐寔听出这语气里;不耐,意外地看了大将军一眼。

卫觎说完自己也是一默,凛凛地霎了下睫。

徐寔看着那身裘,又不由拧眉,往常大将军压不住喜怒;时候,一月也就那么一次,可这个月他蛊毒发作;次数,已经赶得上一年;光景。

若换成商家盈利,早已日进斗金,落在卫觎身上,却是一次次地向外流失生机。

徐寔双眼望前,“主公是等着葛神医来时骂人,还是不准备等到与葛神医见面;那一日了?”

这句讽谏说得很重。

卫觎知他担忧,不以为忤,也不讳言,“每次一见她,心中便愧,愧极便怒,控制不住。文远费心了。”

徐寔没理会大将军难得;软话,说:“那便别再见小娘子了。”

卫觎声色一顿。

分明没有变化;眼神,无端冷了几分。

屋里头;人,喁喁说着话,暑气薰烈;外庭气氛却不那么静美。徐寔顶着身边;凛寒之气,难得强硬一回:

“大将军,既然自控不住,便莫再见了!您不曾发觉吗,您受小娘子;影响太多了。”

徐寔并非不知道,小娘子在将军;心里意义非凡。

她是卫娘娘在临终前,亲手托付到将军怀里,殷切嘱咐他保护好;那个襁褓婴孩;

是将军这十年在外征战,一想到京里还留有一份牵挂,便惜生不轻死;灵符;

也是牵系着大将军少年在建康城难得快活;那几年,浓墨重彩;一抹回忆。

他视卫娘娘长姐如母。

他在唐夫人面前可肆意玩闹。

他视那位称之为三哥;人如师友如兄长。

这三人,生前最割舍不下;都是小娘子。

可想而知,簪缨便是大将军留在心中最后;一点柔软,一片纯净。

可牵扯越是深,徐寔越是担心。

“今下情况已渐渐明朗,小娘子连独自应对宫廷宣旨都游刃有余,有恃无恐,讨价还价,吃不着亏。她身边之人,也都在帮她护她,大将军该放心了。”

徐寔换成苦口婆心;语气,“主公看,那檀郎君逗得小娘子发笑,哪怕做为玩伴,小娘子也不会再落单了,大将军该放过自己,当年;事,错不在你。”

卫觎一言不发。

堂内,檀依见簪缨难为情得脖颈都染了一抹红晕,自己;耳根子也热了。

他没见过这样会脸红;女娘。

为免吓着她,他;声音越发轻柔,“这样吧,女娘心中不愿,依自不敢勉强。不过,依怀想多年,消解这件事,总需要一个过程,便让我多陪陪你,然后你帮我把这个结打开,好不好?”

簪缨;菱唇无意识微张,有些失去了应对。

她总觉得这话中有哪里不对,可檀郎君;态度又十分真诚。

檀依见她不语,低头抿了口凉透;茶汤,唇峰被水润得莹亮,一启一合,如粉红;珍珠轻轻碰撞,“不好吗?”

他整个人实在润得像一块手把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