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聪在那个时候,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告诉年轻人:“你放心,跟着我好好干,以后就算赚不了大钱,养家糊口,没问题!” 自那以后,他就没怎么见过对方了。 毕竟,他是个有些身份的包工头,出入开着二三十万的车,吃饭都是下着馆子,哪有精力,天天和手底下的工人打成一片? 工人,只不过是给他赚钱的工具而已。 再后来,到年关了,工程也快完了,第二年过来,就用不到那些工人了。 于是他从一开始的延迟发放工资,就变成了一个子儿也不打算给。 可谁像到,那个年轻人虽然性格木讷,却也虎,为了要工资,都敢跟他拍桌子!揪他的衣领! 他是领导,他是老板,他们都得看他吃饭! 什么时候,他手下的工人,还敢给他拍桌子了? 于是,赵聪就脑子一热,淫威大发,连打带逼,把年轻工人给推下了楼…… 看着许则成,赵聪脸色渐渐大变,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许大年?你是……许大年的儿子?” 许大年正是那个年轻工人,许则成的父亲。 原本,赵聪是记不住一个七八年前手底下一个小工的名字的。 能记住许大年的名字,主要还是因为许大年对于他的意义太过特殊,是他平生唯一亲手杀死的人,所以记得就格外清楚一些。 前几年,他还常常会梦到许大年找他索命,也就是这两年在天运集团做的如日中天,才渐渐把那段往事给抛却脑后。 如今看到许则成的脸,立时就把他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给勾了出来! 许则成往前缓缓迈出一步,两只弱小的拳头死死捏了起来:“就是你杀的我爹?是不是? 你为什么要杀我爹?” 这两句质问,听起来,似乎极为幼稚。 但许则成却问的极为认真。 他从小就想不通,为什么别人可以有爸爸妈妈,而他就没有。 当听奶奶说,他的爸爸是被人给杀了之后,他又有了一个想不通的问题。 那个赵聪,为什么要杀他的爸爸? 那个赵聪,为什么不杀别人的爸爸,为什么只杀他的爸爸? 他那颗小小的脑袋,在翠微山下,永远也琢磨不透这些问题。 赵聪被许则成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强撑着笑了一下,摇头道:“谁告诉你是我杀了你爸爸?我可没有杀你爸爸!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许则成眼眶含泪,眼神却极为平静,稚嫩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冷:“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正在这时,叶昭灵的电话响起。 叶昭灵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 在这个时候,能被叶昭灵接通的电话,足以说明,极其重要。 听了几句后,叶昭灵向韩九麟请示道:“先生,那几个收了封口费,帮赵聪做伪供的工人,都找到,并且捉来了,就在广场外面。” 韩九麟眉梢轻挑,颔首道:“带进来。” 赵聪却是面色大变!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八年前的那些人,如今有许多连他都不知道在哪里,他们怎么能找到的? 没过多久,他便脸色彻底惨白一片。 就见,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相继被扣押而来。 正是当初和许大年一起讨薪的几个工友。 亲眼见证了赵聪把许大年推下楼致死,然后又收了他的钱,昧着良心,做伪供的那几个人。 赵聪这次知道自己是真的死定了,心如死灰,一点侥幸的想法都没了。 一共七个人,全部被带来。 这些人,皮肤黝黑,穿着寒酸,都是靠卖一膀子力气吃饭的人。 他们七个人,现在有继续在工地干活的,有蹬三轮车的,有给人修轮胎的,还有给搬家公司干临时工的。 当他们七个人,被尊卫冷漠无情,态度蛮狠的带走时,还都不明白,究竟怎么了。 可当七个人在广场外面碰头,看到其他六个人和自己同样的待遇后,却都从心底里升起了莫大的恐惧。 全都想起了,八年前,那段尘封往事。 当被扣押着走进广场,当看着浑身带伤,口吐鲜血的赵聪,狼狈不堪的跪坐在地上。 当看到赵聪身边那五具,横七竖八,脖子被抹的尸体。 这七个人,全部两腿发软,还没到跟前,就走不动道了。 都是被尊卫给拖行到跟前的。 “跪下!” “跪下!” 苏怀祥正是这七个人中的一个,当被尊卫一脚踹在腿弯处,跪下之后,就一脸凄然的垂头不语。 可以说,苏怀祥和许大年是最亲近的工友,没有之一。 只因为,苏怀祥和许大年是同乡同村。 八年前,正是苏怀祥带着许大年进城务工的。 而在许大年被赵聪推下楼摔死后,本最应该要为同乡伸张正义的苏怀祥。 却没有逃过金钱的诱惑,收了赵聪给的最多的一笔钱,成为了指认许大年死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