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啊?”
这小子,说话居然毫不避讳,这般直白!
吴尚书怔了怔,横了他一眼,抚须沉吟着,道:“你想动他们到何处去?他们没犯错,难道你要将他们罢官,解职?”
除了圣上之外,要将他们罢官,必须要有罪名。
官员还不能开除,没退休年纪,只要自己不愿意致仕,哪怕都走不动了,抬到衙门来,官职也照样牢牢把住。
水部主要是水利,其余的如渡口,码头等等,都属于水部的事务。
秋收快到了,秋粮运输走漕运。漕运一块是户部负责,但是河道不通畅,漕运的船过不了,就是工部,及水部的责任。
各州府段的河道情形究竟如何,眼下交通不便,程子安就是跑细了腿,也巡查不过来。
除非某州府发大水,河道河工垮塌,造成大水患,工部的官员肯定要前去察看。
有本事背景的,会逃脱过去。没本事背景的,会难逃其咎,跟着倒霉。
程子安想了下,道:“吴尚书,水部的公使钱,还余下多少?”
吴尚书愕然看着他,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程子安坦白地道:“有多少,还请吴尚书全部划拨给我,我有用处。我不吃酒,不宴请,不会乱花一文钱。”
吴尚书盯着他,琢磨着道:“这个银子,本来说多,不算多。说少,也有一笔钱。其余的几部也要用,我着实难处理啊。”
工部除了水部,还有营造部,屯田部,虞部。其中工部掌营造建造,比如修桥,修太庙,皇宫,行在等等。屯田部则垦田,虞部掌管山泽,苑囿,草木薪炭等等事务。
几部的侍郎平级,每个部门肯定都以为,自己做的事情重要。
要是公使钱少了,那三个侍郎定会不满,吴尚书想着要致仕,他肯定不想招惹麻烦。
程子安道:“吴尚书,我不要多,你平分给我们几人就是。”
吴尚书面露为难,程子安就要拍桌子了,怪叫道:“咦,里面又有人得罪不得,谁家的啊?”
吴尚书叹了口气,低声道:“虞部的汤侍郎,他是一皇子府里汤氏的亲兄弟。汤家在京城种植的牡丹,在京城是鼎鼎有名啊。”
宫中所用的花木,每年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皇庄行在行宫,皇家园林等等,圣上要去名山参禅,虞部也要参与其中。
牡丹国色天香,如名品魏紫等等,一盆价值千金。
全都是油水,遍地金饼子啊!
程子安暗戳戳骂,不客气道:“吴尚书,汤牡丹富得很,这点子钱,他难道还会放在眼里?”
汤牡丹!
吴尚书听得眼角抽搐,不过,这个诨名,还真是贴切。
汤家靠牡丹发家,年汤氏生得人比花娇,送了亲手养育的牡丹上一皇子府,从此汤氏就发达。
吴尚书呵呵,不语。
程子安明白,种牡丹辛苦,一个大钱也是钱。
没办法,程子安只能退一步,道:“这样吧,能给我多少,我就要多少。”
吴尚书迟疑着问道:“你要去究竟想做甚?”
程子安道:“当做差旅银子,除了章郎中之外,其余四人,全部下去各州府,巡河工河道!”
吴尚书睁大眼,道:“这......以前可没这样的先例,你要是将他们推出京城,他们定会心生不满。”
程子安道:“等他们做过之后,就有先例了。不满,有甚不满之处,坐在皇城里,只看些公函文书,听下面州府的折子禀报,就能掌管好水利了?”
吴尚书琢磨了下,道:“你的话也有道理。不过。此事须得先同他们客气商议一下,你方才将将上任,就引起众怒,传出去的话,那些御史又得参奏你。”
程子安先道谢,紧接着伸出手,道:“银子呢?”
吴尚书气得胡子乱翘,骂道:“银子银子,你就知道银子!”
没银子,空口白牙没人听。
这群蠹虫,养得膘肥体壮,早该动一动了。
程子安从吴尚书处,领到了两百两的公使银,将几人一并召到了值房。
几人一进屋,看到案桌上,摆着四锭雪花银,不由得面面相觑。
程子安笑眯眯道:“这是水部所有的公使钱,除了我与章郎中之外,你们四人,每人五十两。”
没章郎中的一份,他虽不解,一时未曾做声。
其余几人听到能拿钱,心动归心动,天上一下掉馅饼,到底难以置信。
程子安不疾不徐地道:“这是你们前去各州府巡河道河工,路上的一应花销。不过,行多少路,车马费用多少,驿站不要钱,用饭多少等等。全都要有明细支出,价佃几何。第一次出去,无论价佃多少,我都不会管,只是想有个数,知道这一趟会花费多少银子。”
几人起初懵住,待回过神来,如吴尚书所言那样,顿时皆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