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高兴,一时间有些难以自持。
李恒瞧着这般模样的枕边人,他道:“朕知道祤娘欢喜,只你这般失态,朕万万想不到。”
对于李恒而言,嫡长子李烨离开京都这般久,他早有预料的。
或者说对于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这都快成为李恒的执念。
于是在下狠手时,李恒也没有半分的手软。哪怕瞧着嫡长子李烨吃苦,李恒也是眼睛不带眨一下的。
不吃苦,何来担当大任。
对于嫡长子李烨自己能吃苦,还是有那一等的耐心,有始有终,以求善果。这等能坚持,有毅力的亲儿子,李恒就非常满意。
如今让长子归来,不止是瞧着嫡长子李烨磨砺圆满。
而是今年是宏武二十九年。来年就是宏武三十年。
宏武三十年,在李恒的心中也是一个忌讳。谁让皇帝前一世驾崩,那就在宏武三十年。
李恒当然得在宏武三十年之前让嫡长子归来。
哪怕这一世的皇帝很注意,他也希望寿命长久。
可这寿数一事,不由人力。
宏武帝的心意定夺,当然就是以社稷为重。
嫡长子李烨让皇帝满意,皇帝让嫡长子归来自然就是已经准备册立新一任的东宫储君。
只是关于册立储君的事情不必讲。只待嫡长子李烨的归来。
“恒郎,我只是太想念烨儿。”贾祤感慨的回话。
这会儿贾祤的情绪很饱满,她激动的说道:“我就是太想念烨儿。他在身边时,我更在意他是皇家嫡长子的身份。就怕他不能让您这做父皇的满意。”
“堂堂皇家的嫡长子,若是落一个不肖君父的评语,烨儿那孩子也会对自己失望的。”贾祤这一番感慨全心己心,从心底发出来的。
“烨儿打小就是崇拜恒郎您这一位父皇。他总想得着您这一位父皇的夸赞。孩子想跟他的父皇一样成为一位大英雄,一位顶天立地的郎君。我这做娘的如何能去拦了他的志向。若要成全,自然就得放手,让他去吃了磨砺的苦楚。”贾祤这话说的诚恳。
雏鹰不经风雨,哪能翱翔天空。
李烨是皇帝的嫡长子,他想坐稳储君的宝座,他将来想当一位守成之君。他至少应该见识民间的疾苦。
不是坐于深宫,凭着想像就以为民间的疾苦是什么模样。
纸上得来终觉浅,自己吃过的苦,才叫真的苦。
别人尝过的苦,便是瞧见了,又如何可能感同深厚。
吃过的苦,就是吃过。没吃过的苦,就是没吃过。
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好歹吃过民间疾苦,知道百姓苦在何处。
这样的上位者,他起码能有一点良知。会给底层的百姓一条活路。这上限不确定,但是下限摆那儿,肯定不会闹出什么何不食肉糜的事情来。
贾祤做亲娘的,她也不过是成全自己的孩子。
成全归成全,真知道亲儿子吃苦,还是那等饿肚子遭罪的日子。亲娘也心疼。
想一想孩子要归来,这心更是抽疼的利害。
“恒郎,我如今只眼着烨儿能让您这做父皇的满意。您若失望,烨儿的磨砺便是失败了。”贾祤说道:“至于他吃的苦楚,如若不得您的认同,我如何想不重要。我就担忧,他那么一个懂事的孩子会失落。”
“祤娘,你想多了。朕的心中一直待烨儿期望最大。如今他也让朕很满意。”李恒伸手,他执起贾祤的手。
“祤娘,此刻你我夫妻二人叙话,朕不瞒你。待烨儿归来,朕有意册立他为储君。”李恒讲了大实话。
偏偏这等大实话一讲出来,贾祤瞧着自己被皇帝握住的手。
“恒郎,您真满意烨儿?”贾祤问道。
怨不得贾祤问呢,因为皇帝都说要册立嫡长子李烨为储君。
储君的份量何等的重,一旦册立,想废不容易。
特别是宏武帝已经有前科。这一回册立了储君,再废,那可容易动摇国本。
“真的。”李恒握一握枕边人的手。
贾祤回握,她的唇畔扬起一抹笑容,她道:“太好了。”
“烨儿一定高兴,他得着恒郎您这一位父皇的承认。子肖其父,真好,真好。”贾祤这时候也开心。
这会儿贾祤是真的欢喜。因为嫡长子被册立为皇太子。不光是亲儿子李烨的未来可期。
也代表着昭阳宫一系稳如泰山。
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在招手,如何能不美滋滋呢。
宏武二十九年,季冬来临,大吕之月。
曾用过化名贾烨、贾二郎的楚王李烨回到京都。
在京都的城门前,他还高高的昂头瞧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城墙。
“本王回来了。”李烨轻声呢喃一句。
风雪归途。
李烨回到京都,一愰眼,又是三年的时光过去。
等着从京都到皇城,再到泰和宫面见父皇。
李烨发现自己心情激动,不过这些年的磨砺也不是白给。
李烨哪怕还是少年郎,他已经懂得养静功夫的重要。喜怒不行于色,这一点基本功李烨能做到。
泰和宫,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