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丽充仪等着很久,一直到宫门落锁。
皇帝没有来,明明按着宫官的恭喜之语,皇帝应该会来的。
可结果就是皇帝没有来芙蕖宫。丽充仪想不明白,她不美吗?
在草原之时,众多儿郎奉丽充仪这一颗草原明珠为瑰宝。也因此在阿父向中原的天子效忠之时,她也成为一份珍贵的礼物被奉上。
对于丽充仪而言,她自己乐意的。特别是从北麓草原一直南下,瞧着南麓草原的富裕。
再往后进入中原,又瞧见中原的富庶,丽充仪更是羡慕。
等着进了京都,丽充仪一颗心也是火热一片。
不到京都,不睹天子宫廷的宏丽壮美,如何又懂那富贵为何物?
在宫廷之内,哪怕被宫官教导所谓的规矩。丽充仪也是努力学习,她想得宠。
丽充仪是一个聪慧的女人,她的出身在旁人眼中部落头人之女。
可丽充仪自己最清楚,她不过是奴隶之女。
因为草原的规矩跟中原不同,从母。她的母亲出身奴隶。她能被阿父宠爱,也不过因为她长得美,才能得一点偏爱。
说偏爱也不对,在阿父眼中,她这一位草原明珠只是一个珍品。
在阿父的偏爱里,那已经把她的价钱算好。只等着寻着机会献上她,献给贵人,献给对部落有利的强者。
是谁?
于阿父而言不重要。阿父要的是好处。
于东珠,这一位丽充仪本人而言,那就非常重要。
能侍奉大夏天子,在丽充仪的眼中就是最好的一条上进之路。
明明献舞之时,她得着众人的夸赞。如何在册封之后,她就被皇帝冷落?丽充仪想不通。
再是想不通,天晚了,宫门落锁了。丽充仪只能带着满腹的不理解,她心事重重的入睡。
次日。
延年宫的主殿内,张昭仪听着身边大宫女禀的消息。
张昭仪捂嘴一笑,她说道:“本宫还以为那一位丽充仪多得帝宠,原来就是一个样子货,中看不中用。”
“哈哈哈……”张昭仪高兴的大笑一回,笑过后,张昭仪收敛笑容。她坐在梳妆台前,她瞧着镜中的自己。
张昭仪又是由彼思己,张昭仪想到自己的处境
。
其时她的处境比着丽充仪更好一点,至少她背后的站着贾皇后,宫廷内苑里谁都要卖几分薄面。
便是石德妃、钱淑妃二位妃娘娘,张昭仪也一点憷。
至于往下,那些妃嫔们的位份排序皆在她的下面。她一点也不怕,只有那些妃嫔们捧一捧她的道理。
对于如今的处境,若问张昭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张昭仪抚一抚小腹,她就觉得自己缺一个孩子。没一个孩子在膝下承欢,张昭仪难免寂寞。
因为无嗣,才会更在意。因为不能生,她不是不想生孩子,她是没得生。
这是张昭仪的心结所在,哪怕害她落下心结的宋庶人母子俱不在了,可张昭仪还是意难平。
想一想宋庶人母子的收场,张昭仪解恨的同时又感慨一回,恶人自有天收。
这天,是天子,还是天意。于张昭仪而言不重要。反正她已经复过仇。余生也不过虚渡一回,便是随波逐流又何妨。
求不得,意难平,张昭仪的心态就是这般的复杂难解。心结不消,万事岂又尽如人意。
宏武二十六年,大年的前一日。贾祤收到儿子李烨送加宫廷的年礼。
昭阳宫里,贾祤瞧着嫡长子的贺礼,她越瞧越爱。
“这鹿皮真好看。”贾祤夸一回。
这不是假话,乃真心实意。一张鹿皮不难得,难得这是一张白鹿的皮子。不掺一点杂色。
“确实不错。就是可惜这是鹿皮。若是一只活鹿,倒让一些毛锥子们能夸一夸祥瑞。”李恒在旁边嘀咕一回。
听着皇帝的嘀咕,贾祤不乐意,她说道:“恒郎,祥瑞你若喜欢,尽是让人呈上来就是。只要您想,只有多的,没得少了。”
“至于这一张鹿皮,这可是烨儿的一片孝心,我这正欢喜呢,你一说,尽让人扫兴了。”贾祤不在意什么祥瑞不祥瑞的,她在意的是儿子对亲娘的孝道。
这一份孝心多难得。贾祤美滋滋,就差心里美得冒泡泡。
李恒瞧着枕边人的开心,瞧瞧那眉眼之间的笑意,可谓是怎么掩也掩藏不住。
李恒说道:“不过一张鹿皮,朕这些年赠祤娘的礼物,也没见着祤娘这般的开心至极。”
“恒郎送的,那跟烨儿送的能一样吗?”贾祤说了心底真话。
李恒的目光落在贾祤身上,他问道:“祤娘更在意儿子。”
“至于儿子的父皇,祤娘莫不成就不在意了?”李恒又问道。
“儿子,儿子的亲爹,这都在意,都在意。”贾祤赶紧回话,嘴里说着都在意。
可在心底,贾祤一定更在意孩子。这不,她的手还在抚着鹿皮,这嘴角的弧度扬起。瞧着这高兴的。
“朕瞧着祤娘的话太假。”李恒又不傻,这多明显的事情,这亲爹显然比不过亲儿子,瞧瞧枕边人的目光全被嫡长子的礼物吸引。就回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