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回家是上山路以外,无论怎么走都是稍有坡度的下山路,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轻松好走的花园小道,成为了萧润宁轮椅的致命黄泉路。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朝停车场的方向冲。
“依依,依依!”萧润宁试图控制轮椅。
…好家伙,小张为了让池依依更好推一些,把轮椅的电动开关通过遥控器关闭了。
而完全不知道轮椅准备起飞的池依依还在忙着讲电话:“有个男的赶着十头牛找到池家里?是不是我爸啊?”
“噢,很年轻啊…那可能是我爸重生了。”
她都能快穿,爸爸重生也不怎么稀奇吧?
话筒对面沉默了一瞬,似乎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
接着这个空挡,池依依下意识就想将手放在轮椅上,方便靠着,结果却摸了一个空。
…?
池依依抬眼往前望去,却看到一个轮椅正在起飞。
“天啊!”
池依依丢掉电话就追上去:“萧润宁你撑住,我能追上你。”
真的吗?他不信。
萧润宁已经被风吹得说不出话了。
千钧一发之际,池依依终于拉住了萧润宁的轮椅,小咸鱼扒拉在轮椅上,跑得气喘吁吁:“怎么坐轮椅也能飙车的啊…?”
萧润宁:…
要不然,猜猜他是怎么飙起来的?
两人停在原地,气喘吁吁,一个单纯是被高速下落的轮椅吓到了,另一个是刚刚结束了一段这辈子从没有过的高强度运动。
跑了整整一百米!
小咸鱼,靠着原主的身体跑了一百米,已经到了极限了。
以至于萧润宁本人都冷静下来了,池依依还在后面大喘气,体弱得令人心惊胆战。
搞到最后还是“受害人”担忧起了“加害者”的身体状态。
“你还好吗?”
萧润宁连语气都是忧虑。
“我还好…咳咳咳!”
说着还好,可池依依一句话咳三下的模样,实在算不上好。
所以这样的体力是怎么骑马吗?萧润宁差点怀疑他作为一个残疾人体力都比池依依好。
就这样,甜蜜的推轮椅时光转瞬即逝,最后的结局是小张推了一个轮椅过来接池依依,两人就像提前一年过万圣节,故意恶搞路人一般地一齐坐着轮椅回池家。
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好一对身残志坚的残疾情侣!”
萧家到池家不过二十分钟。
一整个车程里,池依依都跟死鱼一样靠在靠椅上,身体看起来直愣愣的。
快到家门口时,她才终于缓过来,能说出完整的话了:“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我抓不住你。”
“辛苦你啦。”
萧润宁逃过一劫,相对轻松地轻笑了一声。
他倒是不介意摔一跤,但是被池依依费劲全身力气抓紧了,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
萧润宁鼓足勇气,用手轻轻摸了摸池依依鬓角的碎发,将它全数捏到少女小巧的耳后。
手指尖不小心碰到少女的耳垂,池依依还没什么反应,萧润宁的手指间连同手指关节的部分立刻就红了,如同他那敏感的耳后皮肤。
“你…”
萧润宁刚准备说些什么,抬眸却发现池依依死死盯着自己。
不、不对,不是盯着自己。
而是盯着自己身后的车窗。
萧润宁似有察觉地扭头望去,被趴在车窗上的一张小麦色脸庞吓到!
可能是因为肤色,这张脸自带着太阳般纯粹的力量,眉骨高挺,五官深邃更像是外国人,却又带着一点中国人古典干净的气质。
哪怕是做着趴人车窗上,脸颊肉贴在玻璃上的粗鲁行为,也并不显得粗狂。
反而有一种放浪不羁的少年气势。
“这是谁啊,他怎么趴在车窗上?”萧润宁诧异道。
前座的小张司机老实巴交地跟了一句:“是池依依重生回来的爸爸。”
萧润宁:?
什么东西?
萧润宁刚准备开门询问对方来意,手指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忽然注意到少年穿着的衣服。
他穿着一身五颜六色的布料拼凑出来的袄子,淡黄色的羔羊毛镶嵌在衣袖领口的一圈,红黄蓝三色拼凑出鲜明的民族色彩,引得路边一众路人余光扫视。
他好像很懂如何穿出这套衣服的特色,并不好好穿上衣,而是将它扯下来斜斜挎在前胸,露出半个骨头分明却又黑羊般健壮的肩头。
他的衣服,和池依依初次到家的衣服是一样的。
而且…
萧润宁的余光扫到少年牵着的马。
这马比池依依来时骑的马还要高半头,可想而知对方的腿是多么的修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