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戴志文夫妇还是和贺晓远这边继续合作了下去。 贺晓远对此不意外,毕竟如果戴志文当初能有渠道找到合适的愿意给他投几百上千万的投资方,又怎么会通过学员的家属认识他。 贺晓远心里清楚, 所谓的戴太太找到了其他人合作, 大概率是不存在的。 普通创业者向来难以找到投资渠道。 而面对思普这样的大公司,普通创业者也是势弱的。 除非完全不合作, 否则只要对投资还有期待, 他们都会较为被动。 贺晓远不是刚明白这个道理,是在和天宇接触前便懂了这些。 正因此, 和戴志文合作的时候,他因为心软, 多少抱了一些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念头,连本该是天宇发给思普这边的计划书都是贺晓远帮忙重写的。 只是没想到戴志文夫妇有他们自己的节奏和想法。 编出一个宁可违约也要和其他人合作的谎言,以此逼贺晓远加快投资款下来的时间。 这着实令人意外,也叫人失望。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等于贺晓远掏了真心, 戴志文却没有以诚回敬。 贺晓远觉得遗憾,也算是被上了一课。 以前贺晓远觉得只要是项目, 到了他手里就是要极力促成合作的, 因为这是他的工作。 但经此一次, 他开始意识到工作不仅仅是要完成, 还要平衡住工作中的个人意识——他仅仅只是项目组的普通员工,代表思普这个投资方, 为什么面对势弱的乙方,他要有能帮就帮的心态? 该戴志文准备的东西他为什么要自己来做? 戴志文做不好也是戴志文的责任, 他为什么要越俎代庖? 在合作的过程中, 作为投资方代表主体的他, 是不是和被投资方走得过近了? 贺晓远反思了很多,意识到自己经验不足,在独立完成项目上还是欠缺了太多。 但他也不认为自己站立在强势方一派时面对弱势方的同理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认真反思后,他反而觉得这种心态是可以保留的——为什么要让投资与被投资的关系是割裂分开的?大家一起合作,寻求的是共赢,作为投资方能够理解包容被投资方,项目才能有成长的沃土和空间,不是吗。 ——不知不觉,贺晓远已经有了像陆琛一样站在高一些的角度思考问题的习惯。 这之后,贺晓远开始要求戴志文自己准备乙方自己的材料,不对不准确的地方,贺晓远会提醒提点说明,但再不会代为动手。 戴志文夫妇觉得贺晓远这种态度上的转变全因之前他们声称要跟其他人合作,觉得是贺晓远生气了,怕合作闹僵,也怕贺晓远从中使绊子让投资款鸡飞蛋打,为此好一通心惊胆战,道歉道了许多次,还要赔礼,又被贺晓远拒绝。 贺晓远说请他们放心,他看好天宇,天宇申请的投资额也不高,他会尽最大的努力。 这个时候,戴志文再要喊贺晓远出来吃饭,贺晓远是完全没问题的,对戴志文本人也没有任何意见,但他考虑戴志文经过上次之后,心里反而对他会有隔阂,这饭吃也不会吃得多愉快轻松,便基本都拒绝了。 遗憾吗? 遗憾没有交到戴志文这个朋友? 有一点吧,一点点。 毕竟他之前和戴志文聊得来合作得愉快,两人还是校友。 但贺晓远早不是孩子了。 小孩子才会因为失去一个原本可以成为朋友的人难过。 成年人不会。 成年人只会觉得:好吧,就这样吧。 贺晓远:好吧,就这样吧。 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贺晓远后来回味,觉得还是因为他现在拥有得太多了,因为拥有的多,所以失去或者没有得到,都变成了一件没太有所谓的事。 追根揭底,还是因为恋爱谈得太开心太让他心满意足了。 他只要每晚和陆琛胸口贴胸口的一抱,一切的疲惫烦恼瞬间一扫而空荡然无存。 他就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宝宝,只用被抱着被摇着被哄着被呵护被亲昵。 被陆琛抱着的贺晓远心里发出婴童般的呜呜声,怀抱的温度、陆琛的气息都令他无比心安。 这日,陆琛和贺晓远一起跑了趟远郊,从流浪动物基地接回了珍珍。 珍珍比视频上看起来都要小,基地的人说它满一岁了,它却像一只只有三个月大的奶猫一样,小小一只。 它毛色是纯白的,瞳眸是漂亮的天空蓝,后肢形状正常,却不能动,很乖地卧在坐在副驾的贺晓远腿上,叫都不叫,有手凑近,它就用脸颊贴了轻轻的蹭蹭,乖巧可怜的小模样十分令人心疼。 陆琛和贺晓远接到猫的第一时间就把猫送去看了医生的,请的还是全市最好的兽医。 在经过一通检查,医生遗憾的表示后肢残疾是先天问题、没办法救治后,贺晓远和陆琛把珍珍带回了家。 家里,落地窗下,贺贺的猫爬架下面铺上了地毯。 珍珍被小心翼翼地托放到地毯上,地毯尽头的一侧有水壶和食盆,另一侧有低矮的可以让珍珍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