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你甚至可以不用向我负责的单方面享受所有我为你提供的便利。”
这次话音刚落,副驾响起贺晓远偏低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说这样表态?
为什么给他这样的特权?
为什么?
X7平稳的行驶在宽阔的没有车流的空旷马路上。
没多久,车尾右侧的灯光亮起跳跃,车子减速后变道,缓缓在路边停下。
右侧前车灯与右后视镜提示灯一齐跳动着,跃动的光线映照进车内,闪烁在车内无声对视的两人的面孔上。
车内静谧,只有灯光提示声规律响动着,哒哒哒哒哒。
贺晓远看着陆琛,在等他提问的答案。
陆琛静静回视,目光幽深到难有流露。
好一会儿,陆琛才开口,声音很轻亦很重。
他深深地看着贺晓远,说:“因为我喜欢你。”
贺晓远眼底的眸光倏地跃动。
陆琛看进贺晓远眼底,继续道:“特别特别喜欢你,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做下属做朋友,怎样都可以。”
“我心甘情愿给你我的‘特权’。”
“不求你接纳我,只要你能留下就行。”
说着说着,口吻越发温柔。
卑微吗?
不。陆琛一点不这么认为。
爱情不就是这样的吗。
令自己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令自己一再后撤底线。
陆琛甚至不认为这是妥协。
觉得这是情感状态下一个人不受理智控制而做出的选择。
他心甘情愿。
不仅因为他喜欢贺晓远,喜欢身边副驾的这个年轻男生。
也因为过去那段愉快的相处令他沉沦自陷。
他至今忘不了他和贺晓远刚认识的时候,那天在商场吃完饭逛了会儿要离开,男生突然叫住他,特别谨慎的从包里拿出那块20万的表,腼腆又带着些不知所措地递给他,对他说值得。
忘不了去年冬天的除夕夜,男生转头看见他,发现他竟然提前回来时,从惊讶转变为欣喜的表情。
忘不了贺晓远对他笑、跟他说话的样子。
忘不了他们一起看烟火,艳丽漂亮的焰火火光映照在男生英俊的面孔上。
点点滴滴,他全都记得。
过去那两个月,他回避、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总会不停想起。
成熟如他,竟也像20岁的年轻人那样为自己的喜欢与感情患得患失起来。
人前他多光鲜伟岸,回来后还不是要想方设法的重新去接近他心心念念的男孩?
还不是深怕一不小心、自己没多注意,把原本便对他竖起防备的男生逼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又为了靠近,边装样子边“重操旧业”的教人带人,同时还得耐心再耐心的等着,见男生态度逐渐松动了,再抓住今天的机会坦言聊开。
短短几个月的起伏,无论生活工作还是心态情感上的,于陆琛来说,这段经历远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令他在意记挂。
他也不是样样都精通的全能,离开两个月回来才发现,他能做的,竟然只有教贺晓远工作上的东西,再以此为突破口,其他的他并不能多做什么,令他深切的体会到了挫败。
但眼下、此刻,陆琛正在尽可能的争取。
审判的权利即便不在他手中,他也势必要有所攻势,不留遗憾。
陆琛说完了,他等着副驾的男生回应他。
他看着男生的眼睛、一动不动,连一点神情都不想错过。
贺晓远心中惊涛骇浪。
知道明白和亲耳听到真的是两回事。
一句“我喜欢你”,四个字,重重在他心口撞击。
他本该高兴的,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可他内心深处始终有理智在维持,让他一直有“差距太大”“没有结果”的意识。
他在这时候甚至想起了妈妈,想到妈妈那些年吃了多少苦、最后病逝临终的时候又多痛苦。
当即,贺晓远白着脸错开看向陆琛的目光,僵硬的扭头看向车外。
这几乎就是表态和拒绝,令陆琛错愕的看过去。
不行吗?
他拒绝?
陆琛难以相信会变成现在这样,他脱口而出:“小远。”
想要再说什么。
贺晓远豁然回头,语气很快地问:“你喜欢我什么?”
脸?
贺晓远自认差距之大如他们两人,在陆琛这里,他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脸。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