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点情面。
最后苦的还是江淮。
老江总这么做,只是为了给江蔚铺路。
车内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车极速在高速路上飙驰,发动机的滚滚声音与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的轻缓声。
半晌,傅嘉湛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平静。“你躺会吧,待会日出我喊你们。”
顾傅琛点头,偏头看了眼妹妹。
阮呦侧躺着,头埋在枕头里面只露出鼻子以下的半张脸,顾傅琛给她掖好被子,又给陆萱搭了个毛毯才倒着小憩。
副驾驶上,江淮缓缓睁眼,车窗外急速后退的树与稻田,隐约见车窗里倒映出了车内的模样。
模糊闪着的显示屏,后排朦胧倒下的三人组,他沉沉闭眼。
他一直知道他的父亲偏心到了极点。
妈妈爱错了人。
可他不觉得胸闷或者难受,在前行的路上,有朋友无声的安慰以及车内浅浅的呼吸声。
傅嘉湛看了眼时间,计算了下行程,默默加快速度。
再这样下去,没办法在L市的市区看到日出。
五点五分。
车内安静,极静。
被夜色包裹着的暗夜多了几许蓝天与暗沉沉的明亮。
傅嘉湛在L市的加油站停下,抬腕看时间。
五点十五。
提着买来的早餐坐回驾驶座里。
傅嘉湛摇醒了江淮和顾傅琛,“五点十八了,日出五点三十四。”
顾傅琛轻蹙眉眼,半阖眼眸迷糊地揉了揉把自己藏在毛茸茸被子里的阮呦,拍拍她的鸡窝头:“阮阮,起床看日出了。”
“小公主,看日出,你不起来我把你丢这。”江淮打开车窗,看向远处。
陆萱一个激灵吓醒了,震得旁边的阮呦睡眼惺忪地起身,眯着眼睛一脸迷糊,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傅嘉湛:“太阳应该会从那边的房顶后面升起,你们可以坐在车顶上看,视野会更好。”
阮呦迷糊了一会,被哥哥拽下了车,艰难披着毛毯爬上车顶,头顶鸡窝头,从顾傅琛手上接过牛奶和面包时,脑袋仍钝钝的,很迷糊。
周围很安静,带着黎明前无法言说的宁静与浪漫。
清晨坐在车顶上,微风吹来有点冷。身边没什么人,阮呦裹紧毛毯清醒了些。
淡蓝色的天空里浮游着如棉花糖一般柔软的云,远处,傅嘉湛指的方向,淡淡的光芒染黄了小半边天空。
车里放着舒缓的钢琴声,刚开头,叮咚叮咚。
两座高楼间,光芒越来越浓烈,天空里的淡蓝也来越少,随之是耀眼又温暖的黄,浮动的云朵上也沾了让人无法忽视的黄。
两座高楼中间的间隙里,半点金灿忽然涌现,车里的钢琴声也在同一刹那进入了高潮,阮呦心间一颤。
光晕在高楼中间浮起上升,直射涌来的束束光芒越来越强烈,金黄浓烈,远处的高楼与居民楼由深渊迎来黎明与光。
周围所有人,清晨出来的人不管多忙碌,看到这一幕都停下动作对着太阳的方向拍了张照片。
阮呦偏头,跟陆萱眼对眼傻笑。
“好好看啊——”陆萱感叹。
这是生活中最平淡的一瞬间。
可是却很难实现。
很难凑齐几个人,约着不睡觉,“无聊”地跑到一起等待日出的来临;它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群人凑到一起消磨时光的见证。
阮呦从车上爬下来,傅嘉湛笑着问:“好看吗?”
阮呦点头。
江淮:“如果我们出发早点,从山上看又是另外一种感受了。”
“走吧。”
新的日出,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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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阮呦终于跟顾傅琛一起爬到了山顶,陆萱累得不行。
江淮妈妈的墓碑在临海的山上,阮呦跟着顾傅琛上前拜了拜。
“伯母您好,我是阮呦。”
她不知道再说什么,把时间都留给了江淮。
除了江淮,其余的人坐在小亭子里等待江淮跟他妈妈说完话。
墓碑前,江淮给妈妈倒了杯茶,“您爱的普洱。”
他起身,站起来愣愣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半晌开口:“爱普洱没问题,别爱他了。他根本没有在乎过,您应该跟我一样,多爱点钱。钱才是不会骗人的东西。
这一年,我又赚了不少钱,航空公司的股份买到了35%。这是乔家的产业,我答应过外公外婆,会让它重新冠上乔家的名字。
阮太太让我告诉您,阮呦回来了,就是刚才跟您打招呼的女孩,还有一个是陆瑾的妹妹,您小时候抱她们俩,现在所有人都过得很好,我也不错。暂时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也不想祸害别人,妈,我不需要家,所以没什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