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情况就略有些不一样了。 “请进。”早见川放下了读着的小说,温声说道。 病房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黑皮,金发青年拎着一束花,向早见川走了过来。 “安室先生怎么过来了?” “今天工作不忙,一直没能来看,找见你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早见川摇摇头,“没关系的,也不是只有这些虚礼才能表达内心的东西。” “明明是我来看你,反而让你为我开脱了。”他微微一笑,不再提起这些事,继续关心起早见川来,不过很快他便轻松地问道:“那天也太凶险了,江口有说炸弹是怎么运进去的,怎么得到的吗?” 早见川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直接用表情反问他,居然还有你想知道但知道不了的事情? 安室透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 早见川也不计较,抚着小说的封皮与他解释起来,“这家伙只能说太幸运了。” “关于他知道炸弹的消息,从其中偷运出炸弹来,再到将炸弹安上去,我们找不到其他人插手的痕迹。” “将消息透露出来准备卖出去中饱私囊的人与他原本就有交流,两人里应外合,把这批炸弹带了出去,之后江口就用失眠的借口调班,一直在值夜班,他以运送上夜班的被子衣服为借口陆陆续续把炸弹运了进去。 江口本身就是那里的保安,对地形和监控知之甚详,而那座商场的系统显然没有那么完备,规定也没有那么严格,基本上没有人去看监控,导致他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听着早见川一点点说着和自己得来的情报相对应的内容,安室透还是沉默了。 见惯了阴谋诡计层层算计,一个靠运气和巧合达到的案子着实令他不太习惯,但他确实没有在其中看到任何其他组织的影子,无论是东京本地组织抑或是酒厂都没有,组织犯罪对策部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 至于组织那边桑格利亚的出现是之前就约定好的任务,见面的日期是对方定下的,桑格利亚只是按期去赴约。 他说不出确认了这一事实后自己内心的想法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没有桑格利亚参与其中,起码他这个现在的同事,并不是丧心病狂到喜欢看着众多人鲜血泼洒的地步。 但同样这一事实也证明了,桑格利亚对早见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在意,无论是出于利益还是出于情感,这一定有什么关窍,他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而这种联系很可能会对未来他们对付黑衣组织的计划行动带来巨大的影响。 不过无论心中翻涌出多少想法,安室透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就连早见川也不能说自己琢磨透了他多少分心思。 可他最终还是将话题引到了这上面。 他问:“那天商场里除了你应该没有别人了吧,其实现在想想,那天要是有人能够帮你一下就好了。” 早见川沉默了半晌,“帮我?都没有人在,我只能自己走到天台了。” “是吗,你没见到什么人吗?” “安室先生好奇怪啊,怎么会有人没有离开呢。” “这样么?” “是啊,不然呢?”早见川的笑容无懈可击,又有几分奇怪和好奇,“为什么安室先生会这么问呢?” “没什么,只是听说当时你的身上盖了一件衣服,下意识的以为是有人为你盖上去的。” 果然,他注意到了。 早见川动了动手指,又垂眸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也怪不得有人误会。” “那件衣服,是我顺手拿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应该是有人走得急掉了没注意吧。我原本准备用些布沾水捂住口鼻,但是时间紧,就拿了那件外套,又带到了天台上。 因为当时那件衣服一直用来捂住口鼻,所以在胸前,后来倒下的时候,也把他扯到了胸口,不过我沾的水不是很多,火焰的温度也很高,听松田说,找到我的时候衣服都已经干了。” “那就好。”安室透偏头一笑,“因为那天你进去之后,大楼几个出口都有人在关注着准备接应。而爆炸结束后,众人进去,除了你没有发现其他人,也没有人看到有人从其他出口走出去,我还说若是真的有人帮了你,但是我们没有发现他……那就糟糕了,现在看来没有波及到其他人,真好。” “是啊,真好。” 两个人面对面假笑着,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对方的说辞,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