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桑格利亚居然是对那些东西感兴趣,想要据为己有?
安室透慢慢睁大了眼睛,几乎要笑出声来,若真是这样,这局他未必输掉,琴酒要是知道他千挑万选出来执行任务的桑格利亚也有私心,会是什么表情啊。
安室透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组织势力庞大,可每年的背叛者也不计其数,不过是垃圾堆里的垃圾内讧而已,上一个不就是擅自走私的布朗克斯吗?
没想到啊,这可太有意思了!
等等,现在桑格利亚还留在这里吗?
突然的冷静克制住了安室透的表情,他快速来到了大厅,就见到众人都待在那里,只那位存在感很低的江川先生,不见了踪影。
“江川先生呢?”
“离开了,那位先生看起来不愿意多留,而这起案件他也没参与也不是证人,也不需要特别请他留下。”
早见川端着一杯牛奶站在一边,面色有些担忧,“虽然昨天晚上雪就停了,但是现在通行应该也不太方便吧,希望他一路顺利。”
“这样啊……”
身边的声音逐渐远去,安室透站在原地,原本灿烂的金发黯淡垂下,遮住了他的表情。
‘江川慎一是桑格利亚的模样,还是他居然也精通易容,那他有没有认出我来?’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日后完全不见的可能性也没有,安室透再一次忍不住皱眉,他在组织里行动可都用的是自己的脸。
‘桑格利亚有没有认出我是波本,在他眼中,我是否认出了他就是桑格利亚呢,他所表现出的认识与不认识,是真实的,还是假装的?’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成功与失败常常只在信息差之上,对于对方的判断以及自己在此之上推出的反应是否正确,每一步细小的差别都可能完成完全不同的后果。
安室透微微握紧了拳头,无论桑格利亚与他是否真的认出了对方,归纳后结果无外乎四种。
第一种,这件事圆满结束,表面上他们谁也没有认出谁来,风平浪静,而日后若是需要利用这件事,他与桑格利亚谁能利用对方,谁能占得上风,各凭本事。
第二种,此时仍旧平淡结束,无人提出异议。
但自己掌握住桑格利亚隐藏布朗克斯物品的把柄,桑格利亚握有自己“当时发现却按下不表,现在才再次提起,是否对组织有所隐瞒”的把柄,他们一同默契保持缄默,两相牵制,这件事彻底被埋葬。
第三种,自己表示自己认出桑格利亚,维持波本痛恨组织老鼠的形象,主动向桑格利亚对质或找到琴酒告发。
他大可以表示自己根本没有前来,是我认错,甚至反过来怀疑我前来的目的,这种情况下自己虽然不会落入下风,但也无法撼动桑格利亚的地位,他们提前进入明面上的相互防备阶段,谁也无法给对方实质的损失。
第四种,桑格利亚认出了客人安室透就是波本,却没有任何表示。
但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因为代表着桑格利亚很可能所图不小。
而猜测还未继续进行下去,身旁的声音肯定了他的分析。
——桑格利亚认出了他,却不打算揭穿他。
“话说回来,江川先生人还不错,他今早离开的时候不仅和在门口的我打了招呼,还托我向安室先生问好呢。”
早见川带着笑意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我本来以为江川先生不愿意和旁人交流,没想到他愿意和安室先生交流呢。”
“你说,他特意提到了我?”安室透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啊。”
‘桑格利亚想要干什么?’
回想起自己这两天的举动,安室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桑格利亚……不会是想要他的把柄吧?
‘所以,桑格利亚是认为我对组织另有心思不打算戳破,隐而不发是为了之后威胁我,还是他认为我也狠辣无情,刻意接近警察准备利用警方,亦或是他以为早见川是组织安插的卧底?’
安室透快速分析着目前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只能让桑格利亚认为自己是第一种情况,毕竟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几分把握,可解释自己为什么和警察走得近的理由他完全不能说出来。
他若是说存了接近利用的心思,那么势必会把后辈拖进来,所以他绝对不能让桑格利亚认为是后两种情况。
他也根本不能和别人提起在这里遇到了桑格利亚,在抹掉自己痕迹的同时还不能扯出桑格利亚,甚至发现了桑格利亚的问题还得主动帮他扫尾!
不仅如此,为了令桑格利亚以为是第一种情况,他还要进行一番后续的布置,日后他不能以此事要挟对方不说,还亲自递了个自己不忠的把柄给桑格利亚,让自己得给他帮忙!
岂可修!
完全被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