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面前,将这双象牙白筷子递到自己手中。
“怎么站着?”乾十字文道:“椅子呢?哦,椅子在这啊。司,你快坐下尝尝,这是我昨天晚上刚刚琢磨出来的,特别有意思。”
司瑛士艰难地握住筷子,他不拿不行,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乾十字文在筷子上做了特殊处理”的假想。
也是,凭什么你司瑛士可以在沙拉碗底部提前涂上芥末蜂蜜水,而乾十字文就不能提前做一手准备呢?
可是两个人是同一时间到酒店,同一时间从楼上下来,同一时间进后厨挑选食材。若非乾十字文停下动作,全程专注听自己说话,司瑛士还真的要同意这个想法了。
但他清楚,这不可能。
乾十字文递来的筷子上,还残留着新鲜的温热水珠。这代表面前的男人,贴心地用水冲刷一边,保证筷子上没有其余落下的味道和灰尘。
如果乾十字文做了手脚,用热水一冲一烫,再绝妙的味道都会走调。
“没了?”司瑛士只能摊开来问。
“没了。”
两人的目光共同移向桌子上,简单又凌乱的菜肴。如果是司瑛士的料理是配色与结构的协调美,是法式乡村式复古油画。乾十字文的料理就是大红大紫大白大绿,像极了乾隆五彩大花瓶——是一种吵到眼睛的美。
司瑛士的美学受到了严重冲击。
他承认,乾十字文在料理上是很有天赋,整个远月学院都找不出一个能与之匹敌的人。但乾十字文真的需要补课。
不光要补料理史、西式料理,还有美学认知。
“你不去弄调料吗?”
“啊?”乾十字文做好饭,自觉地收拾桌子上的残局,闻言茫然地转过头,没睡饱的情况下,智商全成桌子上那盘菜了,宕机道:“没有调料啊。”
“……调味汁也没有吗?”
司瑛士再次重复一遍,他真没有见过这种烹饪方式,全程和土匪进村一样,哐唧哐唧洗菜,哐唧哐唧切菜,哐唧哐唧炒一炒,连油水都不放一点,盐都不撒一粒,哐唧给客人端上来。
这怎么吃?
司瑛士想不明白。
他只能期盼乾十字文是忘记了,而非真的说一做一。
“对啊。”
可惜,他低估了料理悍匪的胆识。乾十字文已经将洗菜盆和锅放在水槽里,先用水泡着,去边上找抹布了。他打个哈欠,心思完全不再自己刚刚完成的料理上面,“这就是全部啊。因为司你说要全力以赴,我就把我新学到的本事都涌出来了。”
司瑛士无话可说。
他只能强迫自己面对这顿能看,但不符合他审美的料理,艰难地举起筷子。
接着放下。
“真的没有调味汁吗?”
他可是全程看着乾十字文怎么做菜的。没有放油,没有放盐,没有胡椒粉,没有耗油,没有生抽老抽,就连葱姜蒜这些华夏料理常备的作料蔬菜都没有!
乾十字文怎么敢啊。
他怎么敢这么做菜?他都不怕他身上一半的华夏血统质壁分离,幻化出手臂掐死他吗?
乾十字文已经开始刷碗了,“司。你今天怎么了?”
他和司瑛士毕竟是借用别人的后厨,还得打扫干净还回去。乾十字文都盘算着自己一个人清理大半,好和司瑛士端着食物到楼上吃,怎么能容忍司瑛士磨磨唧唧反反复复问根本就不存在的“调料汁”呢?
“你今天好奇怪啊。”
乾十字文脱掉洗碗手套,拿起另外一双筷子,夹起自己炒的菜,不由分说凑到司瑛士嘴边,皱眉,“司,是不想吃我做的食物吗?”
“不。不是的。”司瑛士难为起来。他并非这么想,也不想乾十字文如此像他,百口莫辩,“我。我是……”
是想要你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和我食戟?不行。如果说出自己抱着食戟的心思,一定会激发乾十字文的逆反心态。司瑛士可不希望这是他与乾十字文最后一次厨艺交流。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料理,吞咽口水,微微咬着下唇。
“我是。是……”
说不出来。
他说不出来这种解释。司瑛士的脑子热得发烫,他从没有如此迫切小林龙胆出现,他现在就需要小林龙胆来活跃气氛,缓解尴尬。
“啊——”
“啊~”
异物迅速入嘴,司瑛士睁开眼,嘴中多出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咀嚼,火焰爆炒带来的香味与蔬菜表面微微焦香的脆皮触及舌苔。
“唔。那个。”司瑛士别扭地咬一口,不料咬住筷子,叫乾十字文抽不出来。顿然,脸羞红起来,目光落在乾十字文弯腰敞开的胸口处,心虚撇开“抱歉。”
“哈哈没关系啦。”乾十字文计划得逞,笑起来,“学长放松就好啦。”
这是料理,又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