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能够听到四季豆被咬碎的声音,他的牙齿敏锐分辨出豆荚的味道、豆粒的味道,碎末状的洋葱和蘑菇反而没有太多的存在感,他们平静地释放出香味,烘托着四季豆本身。
司瑛士的手攥紧,随着十字文咀嚼的频次,松开合上。他要不是迫于自己那点卑微的隐晦的心思,早该迫不及待要和乾十字文聊一聊美味与否。
然而,他抱有这种心思,本就是对乾十字文自我意愿的冒犯。
司瑛士只能低声下气,试探着乾十字文的脸色,问道:“怎么样?”
咀嚼。
吞咽。
勺子两侧舔得干干净净,吃相十分斯文,就是铁质勺光可鉴人。
“这才是料理。”乾十字文说出,五十年前“新潮烹调”发起人亨利·戈接受采访时所说的话:
“四季豆色拉,尝起来就是四季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