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功。
对于烧鸟而言,火候与离火距离可以决定最终成品的好坏。但有经验的食客,看见烧鸟的第一眼便知道比控火更重要的是穿串的技巧。
穿多少,切多少,之间的间距,每一块肉的薄厚,都是烧烤的前置条件。在日本烧鸟届甚至流传着“穿串三年,烧鸟一生”的说法,意思就是没有几年功夫很难将烧鸟的两大功夫做到优秀。
“鸡皮好了。”
等候在烧烤架前的数人快速出手,风卷残云之间,乾十字文甚至看见有人拿起了网球拍。
乾十字文:?
等等,这是要做什么?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一边喊起来,“乾君多做一点酱烤风味吧。”而另外一段大呼,“盐烤,必须是盐烤。”和世界上任何食物一样,烧鸟也是存在制作导致的风味差别。
其一,叫做酱烤,能够让食材更加有滋味,通俗而言就是利用酱料丰富味觉。
其二,就是盐烤,因为盐是主要的调味品,故而能最大程度保留肉的香味。每一家烧鸟店,都会用过不同的酱料刷取次数和盐的种类,食材迥异,用量众寡,制作出属于自家店铺的风味。
“酱料才是乾君的灵魂!”
“烧鸟就要就要吃原味!技术才是乾君的灵魂!”
早已经被猪搏杀了灵魂的乾十字文,面无表情看着初中生们斗嘴,目瞪口呆看着一群人聊着聊着,提起网球拍朝球场杀过去。
乾十字文:?
他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又有点陌生,最后看向大快朵颐的秋山勉,得到了最终答案。
“运动少年的食戟罢了。”大叔一口一根鸡皮,根本不够吃,“远月不也是这样吗?事情解决不了,就用食戟来解决。换种方式罢了。”
等他们分出胜负,乾十字文的烧鸟都被其余人瓜分完了。秋山勉多吃了几口,不看中分量,只在意雨露均沾,最后他走到甜品区,盯着里面的冰粉露出垂涎的目光。
“小子。”秋山勉立正,“快点打开。”
“你又不是网球社的人。”
“身为长辈,我有必要为他们试试毒。”
乾十字文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给秋山勉吃一口自己做的饭。他无视大叔的无理取闹,空气中,果木焚烧产生的草木香味和猪肉特有的油脂气味飘散而出。乾十字文打开烧烤炉,拿起酱料给猪又刷了一遍,并额外加上一层蜂蜜。
黑山猪正式进阶为烤猪。
秋山勉本来想借题发挥,帮乾十字文要一只烤乳猪,在发现对方也是自己的债主后,灰溜溜夹起尾巴狼狈逃跑。
于是,乾十字文只好将猪头去除,砍下肘子,清理内脏,徒留下半条猪,硬生生塞到炉子里。至于为什么不塞一整头猪——那是真的塞不下了。
余下的半头猪也正好做点其他料理。
乾十字文用割肉刀在猪皮上摩擦,刀面和焦脆通红的猪皮发出清脆的响声。油滋滋的油脂滴落到炭火中,火焰突得一下拔高,更加热烈的烤制猪肉。
乾十字文悄悄割下一小块肉,尝尝味道。
“啊?乾君居然在偷吃。”
切原赤也似乎是赢了比赛,轻松地跑过来,大喊道:“这是什么?是猪肉吗?我也要吃。”
他最喜欢吃烤肉了!无论是什么肉,只要是肉,那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料理。乾十字文无奈地笑了一下,在他心中,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都是一样的小孩子,活泼又开朗,骨子里却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等一下,还要再烤一会儿。”乾十字文调整一下口味,塞了点小番茄和柠檬进去。他在调味这方面十分出众,出众到全凭感觉也不会出错。空气中除了木炭滋滋的声音,更多了一层果香,本来让众人越发油腻的肉香,开始变得轻盈,已经饱了大半的肚子不自觉腾空出新位置。
“好了吗?”切原赤也已经等不及了。
他看着乾十字文将烤炉打开,切肉刀上下一分,一块拇指厚的肉放在餐盘中递到自己面前。
大块猪肉还带着一根猪肋骨,连皮带肉,焦脆的表面光是看着就能想象酥脆的口感,清晰又富有层次感的猪肉纹理,甚至比大理石更加清晰,肥肉部位还能看见滋滋的油水冒出小气泡,仿佛还在烤炉中旋转。
切原赤也都来不及坐回座位,端着盘子,伸出手就要拿着烤猪肉啃,“好烫!”他赶快抽手,牙齿却比手更快咬了下去,浓郁的、被缩在猪肉中的汁水骤然在他口中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