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甘兴霸,休要欺人太甚!”庞统一向伶牙俐齿,但遇到甘宁,似乎言辞拙劣,气得脸色涨红,“燕雀、鸿鹄也是鸟,但燕雀不知鸿鹄之志,鸭子与凤凰,岂能相提并论?” 众人一阵大笑,惊得头顶盘旋的海鸥结队飞走,正在此时,前方一艘哨船快速逼近,战舰也缓缓减慢速度。 船上站着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赤luo上/身,黝黑的皮肤发着亮光,仿佛涂了一层油,肌肉虬结,经脉如树根一样缠绕其上,正是负责探路巡视的潘璋。 船只靠近,潘璋在船头禀告道:“将军,前方三十里便到淮河入口,那里岛屿浅滩极多,大船无法通过。” 孙策点头问道:“徐盛现在何处?” 潘璋答道:“徐盛正带船队继续向北而行,已有渔民带路,很快就能探查到郁洲岛的位置。” “很好,再探!”孙策摆摆手,潘璋指挥水手驾船而去。 甘宁扶着船舷,从二楼的船头上一个鹞子翻身,叮铃铃的响声之中,稳稳地落在甲板之上,赢得太史慈等将一片喝彩。 此等灵巧功夫,一般绿林豪杰都会苦练,他们经常单打独斗,派得上用场,但太史慈这些武将却很少去练,在马背上这种小巧功夫没有用武之地。 甘宁还和原先一样, 喜欢显摆张扬,正得意地甩了甩头上的雉鸡翎,却听头上庞统冷嗤道:“也不怕闪了老腰,这趟白来了。” “切!”甘宁不屑地撇撇嘴,向孙策抱拳道:“淮河口已到,也该到我们分离之时了。” 孙策点头笑道:“兴霸此去广陵,诸事小心,等我拿下郁洲岛,我们南北呼应,合力夺取徐州,踏足中原!” 这一次独辟蹊径,孙策出海之后,又将水军分为两部,甘宁从淮河口攻打海西,切断广陵与徐州北部的联络。 甘宁大笑道:“将军放心,我甘兴霸答应的事情,保证圆满完成。” 庞统冷笑道:“别忘了还有我一份功劳。” 甘宁这次倒不和他争执,笑道:“得了功劳,你我平分。” 庞统嘿嘿笑道:“你若喝酒让我三分,功劳全让于你,又何妨?” “休想!”甘宁翻了个白眼,“你脑子胜过我,肚子不如我。” 自从在下雉二人初次见面之后,又在建业会面,甘宁与庞统竟一见如故,虽然嘴上针锋相对,却是意气相投,越争吵关系越亲近。 看着这二人相爱相杀,孙策也是摇头苦笑,甘宁出身江湖,行事洒脱,庞统也不是传统儒生,更不喜那些礼数约束,二人率性而为,不拘小节,自然也就“臭味”相投。 陆逊看着 嬉闹的二人,眼中的羡慕一闪即逝,在一旁叮嘱道:“如今徐州人心不稳,中原即将大乱,吾等此番从水路袭取青徐二州,可谓孤军深/入,又有主公亲自领兵,千万不可大意。” 孙策也点头道:“我们从水路偷袭徐州,虽说出乎意料,但也是深/入敌后,登陆之后将是各自为战,粮草辎重都要自给自足,若非徐州内部大乱,袁绍部下无人,如此分散兵力,无异于自寻死路,如今天时已到,就看人力如何了!” “诸位所言极是!”甘宁收敛了笑容,正色抱拳道:“某与士元此次占领淮河入口,连通南北水路,自知责任重大,自当小心谨慎。” 庞统揪着稀疏的胡须,在高处说道:“” “如今韩猛与曹仁对峙,无暇脱身,徐州内部大乱,人马集中于彭城一带,我们从水路进攻,定能势如破竹!” “将军,船队皆已备好,请兴霸登舟出发!”正在此时,负责指挥楼船的苏飞驾船前来报告。 甘宁向孙策抱拳道:“将军,今日暂别,将来再聚!” 孙策大笑道:“他日会于中原,与诸位痛饮庆功酒。” 随着船舷之上号角齐鸣,甘宁所部的水军纷纷向西面集合,甘宁与庞统从战舰软梯上下去,登上楼船,与众人拱手作别。 甘 宁这一支人马,除了八百锦帆军之外,还有两千精兵,由徐盛、苏飞率领,以庞统为军师,占领淮河口,为将来水军北上做准备。 随着甘宁的船队向西而去,海军舰队继续北上,此时孙策已经大概知道,那郁洲岛位置,应该就在后世的连云港,这的确是一处战略要地,可见庞统的眼光还是极为独到的。 船队消失在岛屿之中,陆逊收回目光,慨然道:“甘宁此去功成,我东吴水军便可纵横江淮之间,水陆并发,淮南之地所向披靡。” 太史慈点头道:“庞士元果然不愧为凤雏,此计虽险,却一劳永逸,控邗沟实乃绝妙之策!” 这次甘宁分兵取海西,控淮河口,看似是为切断广陵,孤立韩猛,更深远的则是为了将来进兵中原做准备。 如果只是为对付韩猛,周瑜一支兵马便足够,而控制淮水下游,更方便的是为水军出动,这条邗沟便是淮南的大动脉。 邗沟为春秋末期所建,吴王夫差为了北上伐齐,从江都向东北开凿航道,沿途拓沟穿湖至海西湖,与淮河连接,不但是交通要冲,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占据海西之后,便可控制江淮之地,邗沟连通江淮,水军从广陵江都向北进发,这一条捷径显然要比从海面绕行来得方便,而且 物资钱粮也可以从水路运送,全面发挥水军的优势。 打通邗沟之后,以东吴水军之利,便可从淮水西进,与庐江马形成掎角之势,攻打寿春将不再只限于合肥这一处战场,免去东吴千年之痛。 陆逊慨然道:“如今周都督领大军在巢湖练兵,曹仁、韩猛进退两难,却不知我海军已袭其后,曹操纵有郭嘉为谋,也难料此计。” 孙策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