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是你小叔子的,为啥你要做主挖地?要知道,你家好叔子已经把地还给村集体,人家要办城里户口咯。”
“不可能。”林天一下急了,从鞋垫里抽出承包书在夏春花等人面前挥了挥。夏春花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承包书在我这里,我不同意退,谁敢给他退。”林天嚷嚷道:“当初分地时说好的,谁有承包书地就是谁的,你们怎么说话不算数?!打倒土豪劣绅、打倒资本家,喊着给农民分土地,怎么到头来土地还不是农民的!”
“谁说分了土地就是给你的。”另外一个村干事走上前,他身材魁梧,原来在林家村是有名的混子。家里把他带到县城里学了两年文化,回来就当了村干事。一般谁家打架就是他上前调停,没人不敢给他面子,特别有威信。
他说道:“这是承包书,就是暂时租给你的。不是把土地私有化。承包两个字懂不懂?为啥国家还让你交税,那就是你交的租子。所有土地都是国家的,不是你个人的。”
“那土地都是国家的,国家是谁的?”林天愤恨地说。
几位干事被他突然的话怔愣住了,他们只知道东西都是国家的,而国家是谁的还真没想过。
夏春花还是有觉悟在,她思考片刻岔开话题道:“承包书上也不是你的名字,你没必要跟我较真。林赋归已经把三亩地的红薯都捐赠给大队,你们都是他的家人,应该鼓励他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不要给他添堵,也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后面这句话显然带有一定的威胁成分。村里人抱团,干事们也抱团。相当与无形当中分成了两个阶级。村干部‘领导’着林家村的百姓,林家村的百姓对抗着这种‘领导’。
“大家伙都看看啊,都过来瞧瞧村干部私吞老百姓的红薯!”林大嫂走投无路,大声地往四周嚷嚷。
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人们都不敢上前,生怕不小心把自己家的农作物给‘无私捐赠’。
等到林赋归把事情办完,拿好转户口的材料回到林家村,就看到大地里有两伙人打成一团。
“喏,打架的那块就是我的地。”林赋归单脚撑着自行车,见村书记带着人拿着锄头和麻袋往地里去,嗤笑着说:“恶人还得恶人磨,林天完全不是村书记的对手。”
苏桃看着林天被众人压在地上呜哇哇的大叫着,边上的人全都响应村书记的号召开始挖红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苏桃感叹一声,接着把脸贴在林赋归背上说:“我不喜欢这里,咱们回家吧。”
“好,咱们回家。”林赋归使劲蹬着自行车,远离是非之地。
回到家里,苏家人都已经下地帮大力抢收粮食。
林赋归给苏桃做了碗炸酱面,俩人对坐着呼噜噜吃完。苏桃心满意足地竖起大拇指说:“你的炸酱面做的太绝了,香喷喷一点不腻。”
林赋归面前除了炸酱面还有早上剩下的馒头。苏桃不爱吃馒头,林赋归就蘸着鸡蛋液炸了馒头片,哄着她吃了两块。不然下地干活回来吃饭晚,苏桃会饿肚子。
完事林赋归要去单位开调户口的证明,还得再跑一遍大队拿着档案盖上章送到养殖场落户去。
苏桃没跟他忙活,怕自己给他添乱。送完林赋归后,自己提溜着篮子,往大地里帮大力家抢收去。
路过村部,想起来要跟他们说一声今年的公粮由大力家代缴,免得粮食站的工作人员误收。到了村部,发现她不愿意见到的方芳也在。
“方芳同志,公粮是上缴给国家的。你们承包二十亩鱼塘也是农用地,只要是农用地都要上缴。按照八十斤一亩税,不管谁家都是这个量。”李书记苦口婆心地跟方芳说:“晾晒场就在你家对面,你能看到村子里的乡亲种什么就上缴什么,稻谷、菜籽、红薯、萝卜...到你们家要是不想折成钱,就要给同等价值的草鱼。不是村集体为难你们,是每家每户都是这样。”
苏桃走到办公室,站得离方芳对角线,选个最远的距离。方芳还是不情不愿,要是一亩八十斤,他们家不得拿出一千六百斤的草鱼出去,不光这样,还有她个人名下的三亩地,也得二百四十斤的粮食。她爹娘都给种上青萝卜,早就卖了钱换成鱼苗投进鱼塘。
现在的草鱼还没到收获的季节,一条草鱼也就三四斤的重量,也就是收获时节的一半重量,她要拿出一千八百四十斤的草鱼,相当于三千多斤接近四千斤的成熟草鱼出去,怎么算怎么赔。
她看到苏桃进来往边上让了让,不想让苏桃听到她的难处。可李书记无法与她感同身受,接着她的话说:“你要是想赊公粮这在政策上不允许的。村子里已经给了你们家许多优惠政策,你们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组织政策。”李书记对他们一家仁至义尽,李家村的不安因素方家占了一半。一个家作出来的事端堪比一个村子。经常把李书记闹得半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方芳看了苏桃,见她走到木质沙发椅上坐着,口气不大好地跟李书记说:“那就是那么给钱要么给鱼?”
李书记没说话,边上客串村部会计的王蕾接茬道:“你要是有黄金交黄金也成。”说着向苏桃挤挤眼。
苏桃垂下头,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