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甯,你给师兄灌什么迷魂汤?”虞稚妤眼尾发红,气势汹汹冲来,怒瞪着还有闲情逸致松土的宁甯,心头难受的一批。
“没头没尾的,说人话。”
宁甯头都没抬,小心翼翼避开枝叶浇灌花根,紧接着,虞稚妤踢翻水桶,溅出的水花将花枝浇的透亮。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得看向虞稚妤,撂挑子不干了,直截了当地说:“这株蓝蝶幻梦最是娇气,生水沾了花叶一丁点儿便会枯萎,不过…没关系,这株蓝蝶幻梦是燕无寐寻来的,央着我打理,只为你身上要命的功法。如今全毁,也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说着,宁甯慢条斯理擦拭手上的泥土,施施然坐在凉亭里。
虞稚妤脸色不大好,瞅了眼枯萎蜷缩的花枝,她抿着唇,脚步沉重的走进凉亭,“宁师妹,能否告诉我,师兄为何……”
“还没品出来?”宁甯行云流水的泡花茶,澄黄的茶水倾泻而下,她推着茶盏,示意虞稚妤品尝。
见虞稚妤视死如归的喝下花茶,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宁甯抚摸着杯沿,好整以暇得说道:“虞稚妤,身边有全心全意待你的人,你何苦羡慕我?你非我,岂能知道我的不易?倘若不珍惜当下,你只怕悔恨终身。”
“那你呢?”虞稚妤蓦然反问,目光灼灼的盯着愣神的宁甯,“不会悔恨终身?”
抚摸杯沿的手微顿,宁甯掩饰似的端起茶盏,轻呷一口,润着干渴的喉咙,低笑道:“你们双向奔赴,我们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罢了,不说我。”宁甯泼掉茶盏中的茶水,托着下巴,好心提醒虞稚妤:“燕无寐做了什么好事,我不知,但你再不去看看,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
虞稚妤如梦初醒般,御剑离开。
一盏茶过后,宁甯托着沉甸甸的墨白,祭出剑十二,稳稳当当落在剑身上,朝着让人闻风丧胆的寒魈窟飞去。
一抹白影紧随其后。
“小师弟,迟到可不是好事。”宁甯微挑眉梢,率先走进寒魈窟,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不一会儿,宁甯脸上挂着一层薄霜,冷得牙齿直打架。
贼暖和的大氅披在宁甯肩头,韶玖愁眉不展得系着带子,说道:“师姐,里面冷。”
潜台词是里面冷,不要拒绝他的好意。
宁甯轻“嗯”了声,绕过韶玖,步伐坚定得往里走。
光洁如玉的地面堆积厚厚寒霜,稍不注意,便会摔得四脚朝天,韶玖亦步亦趋得跟在宁甯身后。
宁甯满脑子是幻术的事儿,半阖着眼睛,敛下微弱的希冀,但愿…只是她的臆想,只是她…在无理取闹。
一前一后走进坚韧又柔软的结界,如沐春风般的微风拂起衣摆,韶玖慌乱地打着转,始终走不出迷宫似的地方。
眼前景物几度变换,韶玖身处记忆深处的花海,怔愣半晌,他以魔气凝成魔刃,划开胳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花海里,染红了一大片。
痛感占据整条胳膊,韶玖防备松懈,有些不解得趟过花海,站在崖边,看到载歌载舞的族人,他泣不成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韶玖?”记忆力清冷的嗓音出现在耳边,韶玖动作僵硬得转过身,看到鲜活动人的璇忧朝自己走来,亲密得戳他额头,嗔怪道:“汐花族一年一度的盛典,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刚才阿婆还在念叨你……”
韶玖将璇忧镶嵌进怀里,血泪从眼眶落下,和璇忧嫣红的衣衫融为一体。
“韶玖,你……”
“璇忧,不要说话,让我抱会儿,就一小会儿。”
从未见过恣意妄为得韶玖,像现在这般战战兢兢,璇忧心软得揽着韶玖的腰。
“璇忧,你知道吗?”韶玖深深埋进璇忧的颈窝,瓮声瓮气说道:“我仿佛做了很奇怪的梦,在那个梦里,我找了你数万年,真的,真的很恐怖。”
璇忧静默不语。
韶玖自顾自的说不停,“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很开心,能不能不要回神界,留在汐花族,我们一起……”
山壁上镶嵌的石眼轻微移动,哪儿有什么璇忧。
漆黑的寒魈窟里,被韶玖按进怀里的宁甯满眼沧桑,微微叹了口气,果然,韶玖的执念正是璇忧,接近她也是有目的。
如今看来,荒渊里的救命之恩,也是托了璇忧的福,不然在荒渊,她早就死的透透了。
宁甯垂眸,推搡着韶玖的胸膛,哪知被抱得更紧了,她拔高了声音,“韶玖,放开我,听见没,放开我。”
深陷幻术的韶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剑十二。”
一声娇呵,剑十二直直插进山壁上的石眼,没错,石眼便是幻术的阵眼。
紧接着,韶玖迷蒙的视线渐渐清明,耳畔传来宁甯怒火中烧的声音,“韶玖,还不松手。”
昏暗的光线,刺骨的寒意,和花海有着天壤之别,韶玖脸上血色尽失,指尖微颤,不知所措得放开宁甯。
见她掸了掸发皱的大氅,一言不发往里走,韶玖没由来的生出危机感,慌忙跟上去。
韶玖翕动着嘴,想解释不知从哪儿开始。
“韶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