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正殿中,宁甯精神美丽得不像被抛弃的弃子,娇俏的容颜闪耀妍丽的光芒,熠熠生辉,与高座之上却气急败坏的沧溟有着鲜明对比。
染着金色的微芒凝聚在沧溟指尖,细小的金线慢悠悠缠上宁甯的手腕,顺着肌理的走向,镶嵌进去。
宁甯恍若远山般的眉梢微挑,垂下的长袖遮挡住她的手,两指轻夹,漫不经心扯下金线,团在手里。
沧溟轻蔑一笑,仿佛胜券在握一样:“宁甯,你可知,哪怕青钰在,也不能保全你,如今,你的去处只能是寒魈窟……”
“老头,想我进寒魈窟,直说啊!何须安莫须有的罪名?”宁甯指尖拨动金线,见沧溟半握在身前的手指轻微蜷缩了下,她了然于心,嬉笑出声:“不用带路,我熟的很。”
宁甯振袖离开,不带一片云彩,洒脱恣意的倩影融进碧如洗的天际。
虽有宁甯不按套路出牌的英勇事迹在前,沧溟心下惴惴不安,有什么逃离他的掌控,越发不可收拾。
然,烈火未烧身,谁又能率先窥得呢?
温煦的柔风拂过脸颊,宁甯张开双臂,拥抱迎面而来的风儿,戒律堂弟子跟在后面,她连视线都不愿多给。
揍了他们事小,坏了兴致事大。
不一会儿,雪巅初融的寒魈窟映入眼帘,宁甯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哎呀呀,也不知老头知道噩耗后,是怎样的悔不当初?
光想想,兴奋值便拉满,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当初潜进寒魈窟,她便察觉寒魈窟不只是受刑的地方,也是汲取弟子修为的腌臜之所。
她正愁没法子光明正大进寒魈窟,这不,瞌睡送上枕头,正是时候。
见宁甯跃下玉溪剑,形单影只得站在寒魈窟前,戒律堂弟子有些不忍,犹豫再三,出言安慰:“宁师妹,你……莫往深处走,三日后,顺着墙上的提示便可走出来。”
宁甯莞尔一笑:“师兄,长老知道的话,可不会轻饶你,缘何要提醒我?”
戒律堂弟子隐忍的眉眼藏着恨意,也不怕宁甯看出来,说道:“我幼弟天赋极好,拜入师门,也是宗门宠儿,但…天不遂人愿,幼弟犯错进寒魈窟便再也没出来,望着你的背影,我仿佛看到幼弟进寒魈窟的场景,也算全了我的遗憾。”
“未经师兄苦难,宁甯也无权劝师兄放下,但有一言,师兄可牢记于心。”宁甯竖起手指,抵在唇上,轻声说道:“天不作为,自有人收。”
他敛下寒芒,温润一笑,“师妹之言,我定牢记于心,人世好比阿鼻地狱,谁能不遭受苦难?扛过去,便是另一副场景。”
“说得不错,扛过去便是另一副场景。”
宁甯转身走进寒魈窟。
重达千斤的石门缓缓放下,萧瑟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垂下眼帘,握紧腰间的剑柄,带着悲愤和无力的叹息直冲云霄。
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里,山壁上满布的细小绒草争先恐后闪烁着微末的光亮,俨然是条靓丽的风景线。
宁甯顺着光亮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寒入骨髓的空气扑面而来,她调转方向,朝着黑漆漆的小道走去,拂开挂满洞口的藤蔓,她弯腰走进记忆中的那处桃源。
遮天蔽日的树冠下,闪烁金色光芒的仙土牢牢抓住宁甯的眼球,她掏出储物袋里的锦盒,哼哧哼哧挖着土,直到锦盒装不下,她拍去满手的泥土,把锦盒放好,抚摸着树身,一圈一圈又一圈绕着走,有点儿可惜啊!
望着万年有余的参天大树,宁甯有种想带走的冲动,但储物袋有上限,很难带走参天大树。一想到寒魈窟被毁,这处桃源也会毁掉,宁甯刚歇下去的念头,再次挣扎着生长。
她揉了揉鼻子,地毯式搜索老半天,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找到一处封印。
鉴于她运气逆天的差,果断放弃带走桃源的念头。
“呵呵,光阴荏苒,你却半点儿没变。”一道硬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甯浑身汗毛竖立,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她唤出玉溪剑,气势汹汹朝身后劈去,落空感让她诧异挑眉,把玉溪剑格挡在胸前,神经紧绷得盯着发出耀眼光芒的封印。
宁甯在心底怒吼,啥也没干,咋运气这么背呢?天道,你不做人事儿啊!
“您无须害怕,吾只剩一缕残魂,不日将消散天地,不能再并肩作战,是吾之憾事,吾主,请您不要放弃。”
语气里满是遗憾,但话里的意思,宁甯不是很明白,吾主?是在叫她?咋剧情越来越玄幻了?
“宁甯,不要信他。”
识海里,隔着水晶棺的璇忧心被攥紧,密密麻麻的刺痛让她无法呼吸,脑门上溢出汗珠,她咬紧牙关,提醒宁甯:“不知是敌是友,贸然相信,恐会……啊!”
雷霆万钧般的神力隔空打进水晶棺,那一刻,璇忧神魂消散了瞬,封印的记忆开始松解,她有些恍惚,想要撕扯开那层薄雾,却无能为力。
“你干什么?”宁甯捂住发烫的印记,厉声喝道。
望着陡然出现的身影,宁甯诡异得沉默良久,伸手指着一脸无辜的计町,满脑袋黑线地问道:“先妖神?你不是……怎会被封印在此?”
“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