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十二晃悠悠立起来,飞到韶玖眼前,剑身上殷红的鲜血刺痛他的心,垂眸盯着流血的伤口,凝聚神力疗愈伤口,他脸色变得苍白,拨开细碎的头发,“甯儿,碧落黄泉,海角天涯,我都能寻回你。”
说着,他握住剑十二的剑柄,用力扔向天空,环腰抱起宁甯,纵身跃上剑十二,咻的一下,冲出阴森不可怖的岩洞,朝着魔域飞去。
“乖宝。”
“小宁甯。”
两道流光飞快跟上,再一次被抛弃的乌犼和牧柘面面相觑,暗暗咬碎后槽牙,只要事关宁甯,他们就不给重视的感觉,敲碎他们的膝盖骨。
苍天饶过谁?
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飞过魔域上空,躺在韶玖怀里的宁甯被颠簸一下,脑袋猛地一偏,戴在耳边的七彩琉璃花掉落,啪嗒摔进草丛里,挡得严严实实。
韶玖淡漠得扫一眼,不甚在意得离开。
半年后。
七彩琉璃花变得灰蒙蒙,牢牢护住花心。
不光要风吹雨打,还要忍受长着毒刺和獠牙的昆虫的啃噬,堪称一部变形记。
铮。
一块巨石落下,轱辘轱辘滚向草丛里,径直从薄脆的七彩琉璃花压过。
咔嚓一声。
七彩琉璃花裂缝加深,魔气撬开那条裂缝,盘算着把小人拽出来,吸其骨髓,啖其血肉。
耀眼的光芒击退魔气,七彩琉璃花慢慢绽开,一瓣一瓣得凋谢,只剩花托上圆润的花心,像吹了气的气球慢慢涨大,到了最后,又薄又透的花心印出清晰的手掌印。
悉悉索索半晌,从里面撕破花心,眉心长着七彩琉璃花印记的娇俏女子,手脚并用爬了出来。
闻着新鲜的魔气,女子被呛得咳嗽连连,捂着不大清晰的眼睛,她敬小慎微得蹲在花心旁,掰下来一块,咔吃咔吃吃起来,一颗花心下肚,拍了拍暖洋洋的肚子,视线也渐渐清晰。
望着贫瘠辽阔的土地,宁甯傻眼了,不是,这是哪儿?她不应该在鬼域里醒来?再不济,岩洞里醒来,也好过在魔域醒来。
呜呜,她咋被捎带上魔域?
宁甯抱紧弱小无助的自己,警惕着危机四伏的荒野,玛德,别让她知道,是谁把她扔在这儿的,不然要他好看。
魔宫里,正在批改政务的韶玖,鼻腔发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吓坏随侍在旁的侍女,跪成一排,“请魔祖开恩,请魔祖开恩。”
“下去吧!”韶玖不在意的挥挥手,侍女匍匐在地上,姿势怪异的退出宫殿,他有些傻眼,不是,他这么可怕的?他又不吃人。
“魔祖,您威名远播,哪个魔族见了您,不心生畏惧。”竹溪抱着一沓奏折,脚步轻快得走来,放在韶玖眼前,笑道:“妖族给的诚意。”
韶玖翻开册子,盯着上面的灵植名,烈火在眼中燃烧,阖上册子,顷刻间燃成灰烬,“醉翁之意不在酒,往后无须给我过目,还有……竹溪,这些奏折自己批改,不准再来烦我。”
竹溪脸色发白,梗着脖子,据理力争,“魔祖,您是魔族的希望,当然要魔祖批阅,方可执行魔族伟大的事业……”
“竹溪。”韶玖托着下巴,右手敲击着桌面,带着些许威慑,说道:“你是魔族的王,吾不在,便是你挑起重担,如今,你也应当发挥魔王的能力。”
说着,韶玖振袖一挥,桌上的奏折纷纷消失,他恶劣得咧嘴一笑,“放心,在你寝殿中,快去批阅。”
竹溪垂头丧气走出殿门,遇到前来报告的符媚,把她拦下,以免进去触霉头,“符媚,不在外殿训练,来魔殿干什么?”
符媚冷脸格挡开竹溪,语气不善得说道:“竹溪,与你何干?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闲事?”竹溪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清凉衣裙的符媚,冷笑几声,“不要做春秋大梦,殿中蕴养着谁,不说你也知道,万年无人走进魔祖的心,就凭你还不够格。”
符媚恼羞成怒,甩出一截骨鞭,狠狠抽向竹溪,“不要以为你是魔王,谁都要让你三分,殿中有人不假,已过去半年,毫无苏醒的迹象,哪怕是醒来,我也有公平竞争的权利,不像你…嫉妒我能接近魔祖……”
见符媚越说越离谱,竹溪的脸染上一层愠色,强硬拉过符媚的纤腰,死死扣在怀里,凑到她耳边,说道:“念在一起长大的情分,奉劝你一句,殿中的人…你动不得,还有,我不介意你自荐枕席。”
符媚脑袋后仰,猛地撞到他的鼻梁,见他吃痛松开,美眸划过一丝担忧,随即掩藏起来,冷哼道:“竹溪,闭上你那张臭嘴,闻得我都快吐了。”
竹溪:……
玛德,莫名输了一截,好气啊!
“符媚,进来。”
符媚走进殿门。
竹溪气得不行,骂骂咧咧走了。
“符媚,你自幼倾慕竹溪,长大倒成了欢喜冤家。”
符媚神色如常,“魔祖,符媚有要事相禀。”
“说。”
“魔域发现凋谢的七彩琉璃花,请魔祖过目。”符媚恭敬得呈上一瓣七彩琉璃花。
韶玖放在鼻前轻闻,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攥紧拳头,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