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开始跳。透过舒尧刚刚那个动作,他又想到从前。自己还没告白,和其他几个豆丁一起,被舒尧挨个捏脸。
那会儿,他心里还有很多忐忑踟蹰。此刻,却截然不同了。
他直接扣住舒尧的手,拉到自己唇边。
舒尧只觉得被爱人嘴唇触碰到的地方泛起一阵酥`麻。像是春天里的草叶,晃动,再晃动。不知不觉,自己整个手臂都软了下来。
两个人在不知不觉间门靠近了。偏偏这时候,阿列克谢还要用一种近似于正经的态度,问舒尧:“我记得,你被放在院门口的时候年纪还小?”
舒尧漫不经心。想要更多靠近,又觉得自己是否太“色令智昏”。他回答:“对,也不对……”
这话还是太难说出口了。
他安静片刻,才说:“我其实死过一次。”
话音落下,他明显感觉到,握住自己手背的力道加大了。
阿列克谢的眼中多了浓浓担忧,说:“你……什么时候?”他甚至不愿意把那个字和舒尧联系在一起,“是去找我的过程中吗?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眼看爱人快被愧疚淹没,舒尧赶忙道:“没有!我是说,在我被爷爷捡到之前。”
阿列克谢明显更加困惑了。不过,想到那毕竟是许多年前的事,这会儿的舒尧是健健康康出现在他面前,白发男人稍稍放松。
舒尧把他这一系列反应看在眼中,窝心不已。
他再无犹豫,告诉阿列克谢:“我之前生活在另外一个时代。你大约还记得课本上的‘古地球’,对,我就出生在那里。不过,那个时候我身体很糟糕,几乎是在医院长大。十五岁的时候,我就重病不治了。
“我还记得那边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再醒来,我就成了莫奈星上孤儿院里的孩子。小时候其实很孤单的,实在没办法和其他人玩儿到一起,只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课程上。后来很多人说我心态好,其实也没有很好。只是在我的概念里,人类原本就没有精神力。所以,我也……
“阿列克谢?”
说到一半儿,舒尧蓦地被爱人拉入怀中。
他惊讶,心软。最初的诧异后,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说:“亲爱的,怎么了?”
阿列克谢低声说:“我真是太幸运了。”
舒尧莞尔,说:“怎么忽然这么讲?”
阿列克谢侧过头,温热的吻落在舒尧面颊边。
“联邦有六万亿人,”他说,“但只有一个从另一个时代来的你。”
舒尧:“阿列克谢……”
“坦陶百万学生。”他又说,“正好,我的机甲落在你面前。”
想到两个人的初遇,舒尧忍不住笑笑,说:“真的很巧。”
依照阿列克谢的作风,他晚去一步,爱人大约就自己把坏掉的机甲拿回实验室修理。往后,他们不会一起分得制造公司的奖金,不会一同相约去蓝花城看机甲,不会发现彼此有着一模一样的理想,更不会有这么漫长的往后。
两人久久拥抱在一起。阿列克谢漫无边际地想:我这样爱他,而他一样爱我。
思绪正转动时,忽听舒尧低声说:“遇到你,我也一样幸运。”
他带他走出了那场荒谬的婚姻,支持他对“桑梓”的一切想法。明明是在这个时代可以享有超然地位的高级哨兵,却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边。
是啊,他们都是那样幸运。
……
……
联邦历2062年,桑梓训练基地改为桑梓大学。同年,舒尧出任桑大的第一任校长。
又两年后,接受了充分训练的新兵奔赴战场。人类与虫族的战争,首次进入反攻阶段。
联邦历2069年,最后一个虫巢被联邦军清空。萦绕着联邦与帝国的阴霾终于散去,两个国度一起决定,将这一天定为他们共同的“胜利节”。
依然是这一年,舒尧以桑大校长的身份,进入学校所在星区的议会,成为其中一名议员。阿列克谢则受邀正式加入军部,因往日功勋,获得大校军衔。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而无论生活中有多少变化,有一点不会改变。
桑大的学生依然隔三差五,就看到校长和罗伊德教官在一起散步。偶尔运气好些,还能在训练场上看到两人较量,引起一片喝彩。
“那会儿我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会进入议会,”在学员们祝福、艳羡的目光中,阿列克谢感慨,“也许有一天,我就是‘第一先生’了。”
舒尧笑道:“你也太夸张。”
阿列克谢看他。他目光深深,笑道:“这总比‘做出普通人能驾驶的机甲’符合实际。”
舒尧眼睛眨动一下,听明白阿列克谢的言下之意。
他已经完成过一次从“不可能”到“可能”。而现在,随着战争结束,最高议会中,确保高等级精神力者权力的声音的确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改变这种声音,需要更多力量。
“你说得对。”舒尧说,“看来距离退休还早。”
阿列克谢大笑,说:“没想到,竟然会从你嘴里听到‘退休’。”
舒尧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