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还有什么事吗？”

沢田纲吉试图送客。

他实在是不想被缠上，虽然他也知道云雀恭弥今天会特意过来找他，肯定不是只为了和他说体检的事的。

果然。

“你, 好像很闲。”云雀恭弥提起了浮萍拐, 居高临下地看着沢田纲吉，“陪我一会吧。”

一点都不闲！

沢田纲吉阖了阖眼，对云雀恭弥的提议竟然没有多少意外。

要知道，他可是已经有十年没有听过这种话了, 但现在突然听到，竟然还是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现在是工作时间。”沢田纲吉勉强维持住了脸上的平静, 脑子飞速运转。

所以这家伙是真的要清醒过来了吗？竟然主动过来要求和他战斗, 这种变化唯一的解释就只有这家伙已经不受他过去的威胁了吧？

但听到沢田纲吉的拒绝理由的云雀恭弥，却只是扫了一眼沢田纲吉桌面上的电脑——

“整理档案？”云雀恭弥显然提前做了准备工作，“你刚刚才处理好一具尸体。”

“那是入殓。”沢田纲吉有些无奈地扶额重申，“不要说得那么奇怪啊。”

是的, 他刚刚才处理……呸, 是入殓了一位客人，所以短时间内不会有其他工作，这是惯例，所以他说有工作就是指整理档案之类的工作。

这些事，其他人都是知道的，但再怎么说，这家伙平时应该也不会特别关注他，结果竟然还知道他现在手头上没有工作的事，除了提前调查过没有别的解释了，所以，看来今天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但沢田纲吉还是想挣扎一下, 顺便确定一下云雀恭弥现在的状态，所以他还是直接问了。

“所以，”沢田纲吉微微抬眼，看向了云雀恭弥，明明是坐着的，他的气势却一点都不弱，在抬眼这一个动作之后，办公室里的气氛甚至瞬间冷凝了下来，“你不在意索菲亚的安危了吗？”

这是威胁。

云雀恭弥的瞳孔一缩，已经压抑许久的兴奋悄然泄出。

“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咬杀你。”云雀恭弥紧盯着沢田纲吉，精神显而易见地越来越集中了。他稍微动了动，刚才那还处于邀请状态、似乎还有回转余地的气息已经消失。他就像一把已经准备就绪的锋利武器，直指沢田纲吉，“而且——”

云雀恭弥的唇角勾起，额前的碎发投下的阴影，让他那已经充满了战意的眼神看上去更加危险。

“只要将你要杀掉，不就好了吗？”

很云雀恭弥的逻辑。

感觉到了杀气的沢田纲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云雀恭弥，眼神没有退避。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沢田纲吉和云雀恭弥僵持了好一会，终于撑着桌面，缓缓站起。他同样缓缓勾起了唇角，低笑了一声，眉头却已经无意识皱起——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沢田纲吉的语气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像是在感慨什么。

十年前的那一次，就这么说不就好了。

？

云雀恭弥没听懂沢田纲吉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

“……表达一下我的期待。”沢田纲吉再次看向了云雀恭弥，额前火焰缓缓燃起，焰光将棕眸染成耀眼的橙红，“去后山吧。”

那种威胁，竟然限制了你十年。

“让我看看，这一次的结果……”

会不会比十年前的更好。

*

橙红火焰和浮萍拐的银光在雨中交错，放学后的天台只剩下两个人。

沢田纲吉是故意定下这个地点的，他本来以为放学后私自上天台，多少可以给云雀学长一点刺激。

是因为还少了群聚的因素吗？

沢田纲吉用火焰闪身避开下一招，站在了云雀恭弥的身后。

但他现在也找不到谁能陪他群聚了。

少年那略带苦恼、且压抑着些许难过的面容，和只剩下平静而认真的青年的面容，一瞬间在云雀恭弥的眼前交错。

？

“……”一种有些不爽的感觉升起，从云雀恭弥身上飘出来的杀气更清晰了。紫色火焰瞬间缠上了浮萍拐，浮萍拐的顶端随着云雀恭弥贴近沢田纲吉的动作，撞向了沢田纲吉的腹部。

十年后的他比十年前的他更难缠了。沢田纲吉用手套格挡开，另一只手握拳轰了上去。

但直到现在为止，都是在他有意引导下的，和十年前的那一次一样的战斗。

所以才会生气吧，看来是想起来了。

但怎么说呢，非要说的话……

“呐。”云雀恭弥终于开口了，杀气肆意地朝着沢田纲吉冲去，“你能认真一点吗？”

“只是一种仪式感而已，不用在意。”碰的一声，沢田纲吉再次挡住了云雀恭弥的攻击，他的手臂震了震，紧绷的肌肉都被震得有些发疼。沢田纲吉微微垂眸，看着云雀恭弥的眼睛，“我是很认真的。”

又或者，这家伙现在会生气，还是因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十年前做出了什么样离谱的选择？

毕竟按照常理，真正能用来在短时间内稍微威胁到云雀恭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