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对她微微一笑,“看你的服装,你是并盛中的学生吧?”
没等她回答,少年目光下移,漫不经心地提醒:“在学校里佩戴假发是违反风纪的,被我抓到的话,会被咬杀哦。”
“……”
早川纱月咽了咽口水,深深鞠躬的时候,把到嘴的那一声“谢谢”,改成了“对不起。”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男生已经失去了踪影。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人叫做云雀恭弥。
在整个并盛影响力都很大,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包括在学校里,所有人都对他又敬又怕,只是提起他的姓氏,大家就会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他是那么地耀眼。
自顾自地走在早已预设好的道路上,无论路旁是掌声鲜花,还是电闪雷鸣,他都能一往无前、粉碎所有阻碍,哪怕生在悬崖上,他也是最不肯低头的那棵松柏。
那早川纱月呢?
跟并盛这位校园风云人物顺遂的人生相比,她唯有竭尽全力、像个小丑一样扮演别人,并且每时每刻都要像,才能在人生里稍微喘口气。
她像长在泥坑里的一株小草,即便这样挣扎,也只是在泥潭里稍微吐出一个泡泡。
没人会记得曾经见过这棵草,哪怕她很努力地想要开出更漂亮的花儿。
连云雀恭弥也不记得。
因为他们在学校里再度碰面时,在热闹的教室外走廊两端相遇,黑发男生对她那头漂亮的红发视而不见,径自与她擦肩而过。
-
后来每一次看到云雀恭弥,都会加深早川纱月对他的初印象。
这个人是天边的云,随心所欲又自由自在,永远只从别人的世界里路过,从来都是他对其他人做出选择,而非别人选择他——
即便努力去追,也只能在运气好的时候,很偶尔地、站在山巅日出前的清晨里,感受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再次飘过的感觉。
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能把他留在自己的世界。
只是为了能够看到他世界里的风景,她就已经筋疲力尽、竭尽全力了。
可是现在。
就在这个夕阳跟初见时一样灿烂的下午,她听见这个男人再度对她开口,问的却是:
“要跟我回家吗?”
白猫像是中了定身术,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原来被邀请进入他的世界是这样的感觉啊……
一颗心像在烤箱里迅速松软膨胀的面包,鼓鼓胀胀的,像有不知名种子要从这里面破土而出。
早川纱月安静了很久。
而对着小动物也格外有耐心的男人同样维持递出掌心的动作没变。
不知过了多久——
白猫试探地抬起一只右前爪,轻轻地搭上他手心。
同样含有大量神经的肉垫如实将男人掌心的触感同温度传递给她。
而仿佛得到应许的男人则扬了扬唇角,再度对她问,“要抱吗?”
早川纱月:“!”
……
明明没有发烧,但耳朵尖内侧却再次冒红、像是熟番茄的漂亮长毛猫被云雀恭弥抱了起来。
他发现这只猫好像也没有那么抗拒被触碰。
甚至他用习惯的撸猫手法,沿着猫咪的脑袋,顺着毛发、沿一节节脊柱往下,直到尾巴的时候,哪怕这只猫在细微地发抖,也没有躲开他的动作。
……是以前被人伤害过吗?
云雀恭弥若有所思地想着。
因为从前被他这样撸过的并盛猫咪们,只会贪恋地朝他翻出肚皮,要求更多更舒服的手法。
准备用时间交换更多的信任,男人没再像刚才一样从头顺毛到尾,而是用掌心很轻地拢在猫咪脑袋上,安抚地揉了揉。
被抱在怀里的白猫上肢趴在他胸口,敏锐的粉色鼻尖闻到他西装外套上留下的各种气味,无数味道里,最明显的当属刚才那间茶社里的茶香味。
混合着属于他自己本身的、用人类的鼻子无法捕捉到的气味,变成专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被温柔摸着脑袋的早川纱月感觉自己两只耳朵尖变成了一百度的开水水壶,一边冒着热气一边想:
……之前上.床的时候,有这么要命吗?
好像都很要命。
却又不太一样。
那个时候,虽然身体亲密无间,她的灵魂却仍是空荡荡的。
而现在,他只稍微展露出一些从未对人示出过的温柔,却让她觉得炙热到要融化——
在名为云雀恭弥的世界里,从发丝到身躯,每一寸皮毛都沾上到了他的气味,连呼吸的空气里都有他的味道。
比起那时……
灵魂被填得更满,也升成了更滚烫的温度。